商濯知道,她问出这句话内里的意思便是要让他不要过来,不过是以别的口吻说出这句话而已。
“皇后想要朕过来么?”他问道。
阿滢皮笑肉不笑,露出洁白的贝齿,“陛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看着眼前某人古灵精怪的样子,又想亲她了。
想归想,他到底没有那么做,只怕是做了,某人必然又要朝他亮爪子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摩挲着她的耳尖。
“......”
满兰吩咐底下人筹办的赏花宴,几乎遍邀了满汴安的贵女,其中也有一些清贵公子。
这姑且算是阿滢坐上皇后位置之后,第一次给汴安的世家发帖子。
前来应约的人尤其多,甚至比之前太后为皇后时操办的场面还要大。
阿滢坐在百花亭的主位上听着贵女们叽叽喳喳奉承她,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端得很稳重。
商珠本不想来,因为阿滢用了激将法,说她是不是怕了?怕给人看笑话,她鼓着一口气,说是谁怕了,最后还是来了。
虽说商珠和离了,身份到底尊贵,谁都不敢得罪她,依旧是小心翼翼伺候着。
意识到她不如前那般活跃,贵女们小心翼翼陪着她说话,哄她开心。
席面开了之后,阿滢端着架子很累,满兰告知诸位贵女她要回殿更衣,让众人自便赏花。
阿滢离开之后,贵女们都松了一口气,毕竟她不怎么喜欢说话,奉承她的同事,又怕说错了什么被阿滢给记上心头。
阿滢从椒房殿的后殿离开去了东宫看商云祈的功课,只让侍女们盯着御花园的贵女们。
商珠原本想跟着她一起离开,又被她留下,让她自己散散心,商珠起先不留下,阿滢只好把商濯给搬出来了,果不其然,商珠一听说商濯也在,想了想,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否则去了东宫也是束手束脚,战战兢兢。
这世间要说最不怕商濯的,阿滢当属第一个。
谁在他面前不是畏首畏尾。
看见商珠一提起亲兄长就噎巴的样子,阿滢当真是忍不住笑了。
见阿滢笑,商珠有些忍不住烦,“好啦,不去就不去。”
她兀自找了一个清净的角落待着,花丛当中恰好能够遮住她的身影,躺在贵妃软塌上晒着太阳,不一会就昏昏欲睡。
直到眼前被人影笼罩,还以为不懂事的宫人,商珠睁开眼睛想要叫对方走开,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原来是故人。
她的瞌睡瞬间跑了,怔怔坐了起来。
两两相望,谁都没有开口。
不过几年的光景。
商珠几乎在沈弈的身上看不到过去纨绔的样子了,他的身形高大不少,许是受了边关风沙的侵蚀,黑了,更添了沉稳。
他的眼眸漆黑如墨,盯着她的时候不说话,叫商珠心里莫名害怕。
这都遇上了,总不好装聋作哑,沈弈不说话,商珠只要尴尬笑着与他开口,“你...恭喜沈大人回朝了。”
边关三年,沈弈不但有守护边关之功,更立下功劳无数,短短三年又升官了,眼下他是朝中最年轻有为的将军。
那个锦玉白带的纨绔子弟相去甚远,再也没有人提起这件事情了。
沈弈没有说话,商珠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下意识要走,快速说了一句御花园风景不错,沈大人好好逛逛,却被他捉住了手腕。
男人的大掌炙热,捏得很紧,她甚至感觉到,被他攥住的那截手腕在发烫,烫得她不自觉往后缩离。
“沈..沈大人,请自重。”商珠做贼心虚一般往旁边看,这才留意到她的侍女一干伺候的人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眼下,只剩下她和沈弈两个人。
他放开她了,商珠揉捏着手腕,“......”
眼皮子底下伸过来一个小食盒,男人略显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是栗子甜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