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过不起,可陛下似乎并不生气,瞧着他的神色好整以暇,反而在笑?
这是为何?
自从认识了娘娘,昭潭越发摸不准自家君主的心意了。
商濯的确没有生气,他让人把物件送到勤政殿,叫昭潭过去传话,“嘱咐娘娘好生用膳,好生休养。”
昭潭领命去了。
那会子阿滢正在用晚膳,她身上酸疼,正慢吞吞吃着,听到昭潭转述的话,“......”
“你替本宫给陛下传话,便说不劳烦他操.心了。”
昭潭,“......”
这话可不好传,皇后娘娘当真是个妙人,前面端着架子,还恭敬叫陛下,后一句就这样赏人,若是他真的依这皇后娘娘的话传了,陛下会不会动怒?
即便是商濯动怒,昭潭也得把原话给带到。
谁知道商濯听了,不止没有动怒,反而低笑出声。
昭潭,“......”越发弄不懂陛下和娘娘了。
无论如何,主子之间没有生出龃龉就好,否则又要提着脑袋伺候了。
阿滢在椒房殿养的三日可不尽意,她本以为能够得个空闲了,谁知道新平郡主屡次来烦她。
第一日,满兰已经去把她给打发了,第二日她又来,满兰再去打发,她竟然跪在了地上,说什么都不肯起来,满兰问她是个什么意思,她竟然说是跪着给阿滢祈福。
因为满兰的推辞说的便是阿滢身子不爽利,她这般说来,倒是叫人找不到她的刺。
因为她不肯走,满兰总不好叫人把她给拖出去,她毕竟是在宫内,有体面的人,虽说眼下太后失了势力,新平郡主看似没有依仗了,到底算是半个主子。
满兰进去传话了,阿滢正在擦抹新的丹寇,新的丹寇是商珠用鲜花汁子配了上好的香料混合而成,颜色漂亮不说,闻着也相当不错。
“她在外面跪着不走?”阿滢还以为听差了,起身大步走到窗桕旁边,见到青石小路的宫殿门外,新平郡主笔直跪着,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真不知道是个什么回事。
她先问满兰,“近来可有发生什么好事?”
满兰回想,“并无。”
“新平郡主原先跟着太后娘娘居住,被太后娘娘送到椒房殿后,您给她辟出了新的宫殿,她只帮着太后娘娘移宫,并没有跟着太后娘娘搬到法华殿。”
阿滢闻言,收回视线,眼皮一撩,“所以,她还在旁边住么?”
“是。”满兰点头。
“奴婢猜测,郡主约莫事因为联姻的事情来找娘娘。”
是了,商濯并没有收回成命,甚至开始让户部和礼部开始筹备这件事情了,就等着钦天监选日子,阿滢听御前的人说,吐蕃的聘礼已经在送来的路上了。
“她来求我,是想让我给她找商濯?”
普天之下,就只有皇后娘娘敢直呼陛下的名讳了,连名带姓,径直脱口而出。
“约莫是。”满兰道。
“你叫她回去罢。”这些时日她自己身上都不舒坦,再去找商濯?
她和新平郡主没有什么交情,为什么要帮她?
“你告诉郡主,求我没用,不如直接去勤政殿找陛下。”
“是。”满兰领了话出去,可是没过多久,她又进来了,“娘娘,新平郡主不肯走。”
阿滢,“......”这是打算要挟谁?
“不用管她了。”
这么一句话脱口而出,椒房殿的人的确是不管她了。
新平郡主到底是个有骨气的,竟然真的在椒房殿门口挺着腰笔直跪着,直到夜里晕厥了过去。
怕打扰阿滢休憩,满兰做主叫人把她给抬了回去,谁知道阿滢身上不舒坦,闻着药味有些睡不着,故而听见了,起了身,叫人小心抬回去,又叫人给请了太医。
不曾想,翌日,她才起身,昭潭过来替商濯传话,还是那么一句,让她好生用膳,仔细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