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了,皇帝还在跟哀家装糊涂。”太后话有发难的意思。
春茂只怕两人又如同前一般吵闹起来,最终不欢而散,失了太后仅剩不多的威严和体面,借着端菜的名头,把人都给打发了出去。
“不是母后起的头么?”商濯把银筷放下,一旁的昭潭递上漱口的茶水和擦手的帕子。“这都多久了?母后还是分不清拎不明白。”
“您喜欢这样玩,儿子就陪您这样玩。”他边说边笑。
净口之后,慢条斯理擦着修长如玉的手,全然不顾太后的脸色不佳。
眼下,最怕两人谈崩的人,应当是新平了,她壮着胆子贸然开口道,“陛下今日好不容易过来一次,不若再用一些膳食罢,太后娘娘心里挂着圣上,起了个早亲自盯着厨司的人做的油焖排骨呢。”
太后念叨着商濯很喜欢吃油焖小排骨,一而再再二三嘱咐厨司,因而,新平郡主在旁边听得清楚,顺带记入了心里。
她如此说,也是想要勾连一下两人的母子情分,好叫商濯念些情意,不要叫他再言语冲撞了太后,令太后恼怒,太后自然不敢跟皇帝哄着眼睛,最终受罪的是她,叫她得不到什么好来。
新平郡主如此说出去,太后的脸色果然好看了不少,她就需要一个人在她的身边帮忙找补,叫她处于被商濯亏欠的地步了,时刻让商濯记得,她是他有养育之恩的生母。
谁知道商濯听了并无反应,神色淡淡,语气更是淡漠,“既然是母后费心做的,不如叫母后多用一些膳食,儿子身边有皇后伺候,就不劳烦母后操.心了,她会打点好儿臣身边的一切。”
太后的脸色又瞬间沉下来,她也放下了银筷,即便谁都没有说话,新平郡主亦感觉到了其中的暗潮汹涌。
正是这种暴风雨来临之前,诡异的宁静让新平郡主不敢贸贸然的开口,她甚至想要出去了,就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可现在动作,更是惹人注目了。
商濯今日过来,太后必然要与他说她的婚事。
太后脸色冷,骤而开口,话直入主题,宣泄了长久以来的不满。
“迟滢一身娇蛮气,难入大雅之堂,更不堪当一国之母,念着她给你生了个孩子,你且给她个相当的位分,至于皇后之位,应当给旁的人来坐。”
“哦?”商濯语调微扬,神色含着思忖,似乎将太后的话听到了心里去,甚至反问她,“母后觉得谁堪大任呢?”
“母后这样说,想必心中已有了人选?”
新平郡主的心都提得高高的,太后会说她么?
下一句,太后的话便将她打入谷底,因为太后没有提她,反而说了陆家的人,“陆姑娘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又是大家女儿,与你正是相配。”
“母后是看上陆家的姑娘,还是陆家背后的权势?”
商濯兀自倒了一杯酒,没有喝,只是放在掌中把玩,他没有将酒给倒满,扬起晃动,酒在杯中游荡,却没有溢出来。
“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太后被戳破了心思,脸皮有些撑不住了,恼羞成怒,径直骂道。
“若母后不是看重了陆家的权势,为何不选新平郡主。”
商濯这句话说得太后一噎,新平郡主的心瞬间给捏紧了,太后霎时间没有想好怎么回,眼下若是叫春茂将新平郡主给带走,未免太欲盖弥彰了。
“自然不是。”太后申诉道。
“相较而言,新平郡主比之陆家姑娘不是更出色,更得母后的心思,既如此,母后为何要选陆家的姑娘,而不是新平郡主?”
这句话,商濯更像是替新平郡主问的。
太后留意到新平郡主的眼睫微动,“......”
“还是母后默许了儿子让郡主去联姻的想法?”商濯明目张胆,大喇喇当着两人的面挑拨关系。
太后被他的话问得一时之间接不下来。
“既然你说到了这里,哀家也要把话挑明了,吐蕃的新君主是个腌臜货色,新平万万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