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敬如宾听着是冰冷,可两人过日子到后面能成这样,也算是天好的造化了。

阿滢在莫临关卖杂耍那几年,跟着班里的人走街串巷,听过多少戏文,见了不少冷暖,少年夫妻,能埋到同一个土里立同碑少得很,多数到了一半便也散了伙。

商珠一辈子不愁吃穿,想来没有经过什么风浪,如今婚事也顺遂了,阿滢着实不明白她的烦处在什么地方。

“我真是羡慕你和皇兄,眼下有了子嗣,万事不愁了。”蛮女即便生了孩子,瞧着照旧像个姑娘,比起之前更水灵妩媚。

方才二哥哥故意作出那样哄她用膳的姿态,就是因为下面有人瞧她,宣示主权。

什么叫万事不愁,她上头还有个太后压着呢,每日里,除却太后,还有旁的人,外头那些人说她的话也可难听了。

阿滢默默听着商珠唠叨来去,说到后面,她长叹一口气,“我有些后悔了。”

“或许当初不应该找皇兄赐婚。”

“这世上可没有回头的药吃,公主这话在我面前叨叨就算了,可别说到外面,叫人听了去。”商珠最是口无遮拦,阿滢很是清楚。

商珠怪哼了一声,“我哪里有这样笨,自然不会到外面去说,不过是拿你当个知心人,这才跟你说嘛,你不帮我,还出口奚落。”

满兰帮着阿滢道,“公主误会了,娘娘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是为公主想,哪里就是奚落您了。”

阿滢也不解释,只抓了一盘小红杏果吃,顺便递了一两个给商珠,这是她惯用的求和方式,果不其然,商珠接了,脸即刻就变了,“我并非是讲皇嫂的不是,不过就是想找人说说话。”

“若是觉得闷,可以时常过来。”见她脸色愁苦,阿滢松了口。

“好啊。”

不多时,阿滢与商珠回了宴会。

没过会子,宴会散了。

商濯今日罕见地吃了许多酒,阿滢离得近,闻见他身上有浓重的酒味。

梳洗过后,依旧能够闻到酒香味。

他捏着她的手腕,非要帮她抹脸上的脂粉,阿滢嫌弃他手重,“不要你。”

男人却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捞着她的细腰将人给逮到了腿上抱着,“不要我,你要谁?”

阿滢嫌他手重,缠在她的腰上,怎么挣都挣脱不开,一时之间被他拱得烦了,不想顺商濯的话,“只要不是你,任凭谁不可以?”

闻言,男人的眼神一眯,“你说什么?”

见到他神色微凝,阿滢心里有些慌了,面上却还倔强,“没、没说什么。”

“你快放我下去,我今日的脂粉还没有擦。”

“往日里你不是嫌弃这些水粉磨人,不喜欢上脸?现在倒是喜欢了?”

“你管我呢。”

他箍着她腰身的手臂越发收紧,阿滢觉得勒了,“我要下去。”

“前儿才说你性子长了不少,眼下更是刁蛮。”

“你要是嫌我烦了,尽管挑好的人来跟前。”阿滢掰着他的手,想要将男人的臂膀给挪开。

谁知道他的手臂力气大,她根本就掰不动,反而自己闹了一身汗,鼻尖上冒出了汗珠子。

眼瞧着怀里的人就要恼了,商濯啧了一声,动作停了下来,下颌搁在她单薄的肩膀上,压得阿滢免不了往另外一边给沉了下去。

她歪头,“沉。”

商濯将她整个人彻底拢抱到了怀里,从桌上拿了胭脂水粉,捏着她的小脸下巴,“我来给你擦。”

“不要,你整日里攥笔,手里都是茧,搞得我脸疼。”

“阿滢如今是越发的娇气了。”商濯嗤笑。

阿滢却不怕他,还在说,“不要你。”

眼下自己动不得手,想叫侍女们过来,可商濯一进来,她们就退到外殿去,根本就不敢进来。

里面就他和她两个人。

阿滢算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好在,逗了她一会,商濯就罢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