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兰进去给阿滢回话。
适才外面的动静,她都听清楚了,太后果然来者不善,幸而有满兰给她挡着。
“我万不能掺和到这件事里,你记得叮嘱外面的人不要走漏了话。”阿滢放不下心,仔细叮嘱道。
满兰忍不住笑,“娘娘如今也会盘算了?”
阿滢嗔了她一眼,“在深宫里,不盘算一点,可怎么过得下去?”
“陛下终归疼娘娘,即便瞎子聋子也能看得出来。”
“可别说这样的话,他才不是疼我。”就是喜欢磋磨她而已。
“陛下如何不疼娘娘?陛下事事以娘娘为先呢。”
“有么...”阿滢含糊其辞,不想再说了。
满兰给她剥荔枝冻水,“太后娘娘是陛下的生母,终归要给她一些薄面,即便如此,陛下依旧偏疼娘娘,那些侍女才进内院,即刻就给打发了。”
“转眼间还给新平郡主外嫁了。”
“这本来就是说好的姻缘。”阿滢没好气道,“再者说,那些貌美的侍女,他真要打发,为什么不尽早打发了,非要等到太后送进来的日子呢?”
“娘娘眼明心亮,如何不明白陛下的用意?”满兰要给阿滢喂,她自己伸手接了玉瓷碗过去。
满兰便小心扶着她起来,旁边的小侍女在她的背后塞了织金套鹅绒小软枕头,叫阿滢躺着越发的舒坦。
“他的用意,不过就是弄人玩。”阿滢尝了一口,只觉得有些冻了,张口哈气。
“少放些冰。”满兰连忙给她又换了一碗。
阿滢摆手不叫换,让人再加一些熬软的红豆,用汤勺搅了,冰也化了一些,味道越发浓稠,更香甜。
“好吃。”阿滢尝了一口,眼睛弯成了月牙,看着生动。
“娘娘喜欢就好,您可千万不要贪凉,吃几口便罢了。”
阿滢只含糊嗯嗯,并没有直接应了好。
满兰就盯着她,话又说回来,“陛下之所以叫人放在外面不打发,一来是因为内殿和外殿隔着远,往日里也见不到,二来嘛,是想要想娘娘吃吃味,看看娘娘在不在意。”
“我就说他惯爱弄人。”阿滢耳尖已经有些红了,却照旧说着话,不想露出羞赧。
谁知满兰和底下的小侍女都看得明白,只是没有点破,面面相视而笑。
“人一进来,见娘娘不爽快,立马找个由头就打发了,这还不是疼娘娘么?”满兰道。
“才不是呢。”阿滢不承认。
满兰和小丫鬟们都被她给惹笑了。
怕阿滢羞赧上脑恼怒,不敢笑得太明显,只偷偷捂着嘴。
“娘娘也不必头疼了,陛下给您打发了新平郡主。”
“这本来就是他该处理的事。”阿滢小小哼了一声。
满兰就是笑,“娘娘当心冰了,吃慢一些。”
“......”
太后回了寿安殿,脸色沉沉,春茂在一旁问道,“那太医分明扯谎,奴婢问的时候,他愣了会神,虽说后面答得不错,可到底是有内情,太后娘娘为何不让奴婢把人给带回来严问?”
“问什么?”太后语气很冷,“哀家如今是没势力了,皇帝明目张胆给皇后撑腰,宫里的人便跟着见风使舵,不把哀家放在眼里。”
“太后娘娘不要多心。”春茂在一旁宽心劝慰着。
新平郡主原本一言不发,在心里盘算着主意,若是吐蕃没有易主,她是很乐意和亲嫁到那边去,吐蕃虽然远了一些,对她而言却是好事,毕竟,她的家族已经败落,在大越没有亲人了。
眼下,吐蕃的君主可不是什么好人,她若是嫁过去了,必然会死在对方的手上,她绝对不能远嫁。
想要太后帮忙,必须要反其道而行之,“娘娘,左不过是件和亲的事,新平愿意听从陛下的安排,不叫娘娘烦恼。”
她面上装得善解人意,心里慌得打鼓,若是太后真的应承了应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