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也喝了下去,不过那眉头皱的。
阿滢低头抿唇,有些莫名想笑,太后尝尽世上最好的茶水,眼下她做的这盏,想来是粗陋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喝的是什么苦药呢?
太后有意刁难她,却自食恶果,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呷了一口茶水,太后立马就将茶给放下了。
春茂连忙给太后递帕子擦拭。
“皇后当真是娇养了,这样的手艺,如何能够服侍好皇帝?”缓过了不大好喝的劲头,太后即刻就挑刺了。
“母后说得是,是儿媳粗陋了。”阿滢招盘全收,一如既往说着恭敬话。
太后没有想到她能那么面不改色,活像是一个没事人,尚且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她自己倒是先张口说了出来,把你的后话都给说了,反而让你无话可说。
太后瞧了她一会,“伺候皇帝,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除却生儿育女的事情,往日里的吃食用物,茶水糕点,动身起派,你都要好好学学。”
“母后说得是...”
怕阿滢下一句抢了她的白,叫人没有话说,太后又接着道,“你的点茶做成这样,想来身边的侍女不好教你了。”
“我原先给你的那些人,都是我精心调养过来的,叫着她们来内殿使罢,伺候你和皇帝,你也好有个样式学着。”
那些貌美的侍女,一应在外院,太后今儿是想给她塞进来,在跟前做事晃来晃去,好能够入商濯的眼睛。
人要是叫进来了,只怕多生事端,太后可不是省油的灯。
阿滢略略思索,随后道,“陛下近身一向不让侍女伺候,只怕进来了会惹陛下嫌。”她怕商濯跟她不对眼凶人。
“不过将人换个地方,何以会惊动皇帝。”太后冷道,这是把商濯搬出来压她。
“难不成哀家亲自调养的人会出错不成,她们跟在哀家身边十几年了,皇帝有些个什么忌讳,难不成还糊涂?”
这话说得不错,那些人原本就是太后背地里挑选调教的,想着塞给商濯房里,好掌控。
免得士家大族的女儿不好拿捏,总要将局面给握住,这到处来去,来了一个蛮女,商濯就像是被她给下了蛊。
“母后言重了,既然如此,那就派进来罢。”眼下不好推辞,放在跟前,有什么错,再打发了就是,让满兰平日里多盯着,想来也不会出什么错。
“嗯。”阿滢的顺话,让太后心里稍安。
本以为太后就要走了,谁知她还坐着,总不能干瞪着眼睛,阿滢知道她不想再喝自己的茶水了,连忙让一边的侍女重新去做了端上来,叫厨司赶制糕点。
“不知母后往日里吃些什么?”她问道。
“你瞧着摆弄罢。”太后的语气不咸不淡,阿滢把人给叫进来了,她的脸色也没有多好。
既如此,阿滢让侍女吩咐厨司瞧着做了糕点端上来。
茶水倒是很快上来了,糕点要慢一些。
适才说了那么多话,阿滢也站了好一会,太后可不好再叫她站着了。
“郡主也喝茶。”阿滢落座后,多叫人上了两盏给新平和春茂,只赐了新平郡主坐下。
她倒是不扭捏,接了小圆凳子坐在太后的身侧。
看着新平郡主的样子,比起之前,倒像是憔悴了不少,想来在太后的身边受了不少罪了,毕竟太后阴晴不定,本来就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主,就连她自己亲生的女儿商珠都不与她亲厚了。
太后默不作声看着阿滢照拂新平,吃了一盏茶后,估摸着满兰差不离就要回来了,那位是皇帝派来的心腹,可不好打发,保不齐前头商濯的政事就要处理完了,皇帝倘若是过来了,呛起来,她没有脸。
糕点上了来,太后吃了小半块,“前些日子,哀家病着,新平一直在我跟前伺候,想来是拘着她累了,看着没什么活力,不如叫她在椒房殿伺候规矩罢,也好陪着皇后说说笑,我瞧着你两人年岁相若,倒也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