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滢没有问是何物件什,满兰做事她相当的放心,她能收入库房,想来已经细细检查过了。

她那日疼得六神无主,只记得太后似乎来了,不过没有打照面,记忆尤深的还是那句舍子保母。

其余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就当阿滢以为她会死在这场困难的生产当中的时候,疼痛减缓了,孩子生出来了,后面她着实撑不住,在一声声娘娘和阿滢呼喊当中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还记得男人紧张无比的俊脸。

也是第一次见到商濯急成那样,几乎以为出现幻觉了。

说了会子话的功夫,商濯已经从净室出来了,他大踏步走过来,外殿已经摆了膳食。

收拾齐整的姑娘坐在紫檀丝木桌旁边等他,她的乌发半挽半披,从后看去,她的身形纤细,半点瞧不出生育过,相较于前更平添了一份温婉和安静。

“......”

阿滢原本就一直在等,听到脚步声,看到满兰等侍女朝她后面行礼问安,她转过头,见到恢复了整洁干净的男人。

从净室出来后,他又变成了从前的商濯,纤尘不染,皎洁如月的濯濯郎君,只是在温润当中又多了一些帝王的威严之气,龙椅坐久了,上位者的气息尤其重,总叫人在无形当中感受到不寒而粟。

“怎么不先用膳?”阿滢还在仰头看他慢条斯理走过来。

晃眼间,男人已至身侧坐下了。

他取来银筷递给阿滢,“用膳。”

她接了过去,却没有动,还在等着他,似乎想要他先动作,她才动。

“怎么不动?”商濯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生子的缘故,她似乎变笨了些,动作也迟钝了。

想到那个险些夺了迟滢性命的孩子,商濯的眉头皱了起来。

“......”

“不可以抢在陛下的前头。”她的话果然回得规规矩矩。

商濯给她夹了菜,“往日里不见你如此守规矩。”

阿滢,“......”

“今时不同往日。”

商濯没有多问她是个什么意思,只叫她用膳。

即便饥肠辘辘饿得厉害,阿滢也没吃多少,这些日子不是汤药就是粥羹,胃口小了不少,一下子用膳显然也是吃不了多少的。

待用过膳后,满兰带着太医进来给阿滢再次请脉。

阿滢这才留意到,给她把脉的太医换了人,不再是原先一直给她请平安脉的那名太医了。

于是多嘴问了一句。

商濯语气淡淡,“陈太医前些日子也够累了,我便换了一个人来。”

“哦。”原来如此啊,阿滢并没有多疑。

新来的文太医把完脉后,叮嘱道,“娘娘前面生产伤了气血,月子里一定要仔细养着,万不能再出差错了,一应的吃食都要注意,不能碰凉水,吹冷风,用的被褥也要....”

满兰一一记下了。

侧眼看去,阿滢留意到,不单是满兰,商濯也十分认真听着太医的嘱咐。

少见的认真,肉眼可见的认真,有些许……叫人忍不住勾唇,她偷偷笑。

文太医可算是说完了话,商濯转回眼,发现她做贼心虚似的连忙别过小脸,眼神不断往上飘忽,也不知道整个人在看些什么,有欲盖弥彰之嫌。

商濯挥手叫满兰下去,随后将她耷拉在外的小脚褪却了靴袜,抱上了榻。

阿滢正想说使不得,商濯却没有将她给放下来,她就这样被塞到了被褥当中,遮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嫩白如玉的小脸。

“方才你在笑什么?”商濯坐与她的身侧,居高临下看着她。

在男人的视线之下,阿滢品出一丝审视的意味。

她才不要看他,“没有看什么。”

“阿滢。”商濯看着她,“你方才在偷笑。”

“没有偷笑。”她即刻否认。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