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有着身孕,何须如此金贵娇养了。”她本来也不是什么金贵的身份,金贵的人。

瞧她气鼓鼓的样子,倘若再说,只怕恼得更厉害,商濯且不说她了。

他就是瞧着她。

好一会阿滢憋不住了,问他,“阿叔阿嫂来京城,殿下为何不告知我。”

男人反道,“你不是早就猜到了缘由。”

阿滢真真切切被他这句话给气到了,忍不住转了过来,正对上男人好整以暇的神情,又被他噎了一下。

“阿滢有什么要与我说。”他半倚靠去,一只手慵懒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搁在膝上,指骨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

“是为了钳制我。”她道。

“是。”男人承认得无比干脆。

“你不是已经知道我藏身在长信殿中,也在汴安城外设下了天罗地网,为何还要再动阿叔阿嫂。”她就是忍不住生气。

“凡事总有例外,确保万无一失,当然要做好多方准备,阿滢背气出走,不也没事先告知我。”

老狐狸!

阿滢忍不住在心里斥骂,明明就是他的不对,这般算起来,好似她理亏一般。

商濯似乎才出了她内心所想,“骂孤?”

“...没有。”

“我想问一件事。”她道。

“何事?”男人略略抬眸,示意她问。

“殿下是何时察觉我在长信殿中的?”她不知道是何时露出了蛛丝马迹,明明藏匿得很好。

“顺着塞北顺藤摸瓜,找到商瑞并不困难。”

“即便他掩饰藏匿得再好,孤也能将你找到。”

阿滢明白了,是从塞北开始,商瑞给商濯下药,他早就将人埋伏在了商瑞的身边,自然察觉了他的动向,一开始并不笃定,后来用计给她吊了出来。

阿滢听罢,着实没有什么想再问的欲望了。

“......”

后一会缄默得紧,两人照旧维持着距离,到了东宫,便是丫鬟们都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对,主子们的事情,谁都不敢过问。

皇帝身边的都太监把商濯给叫走了,说是有事。

临走之时,商濯瞧了她一眼,随后带着昭潭离开。

今日归宁劳累,她让人把从英国公府上带回来的物件登记入库,至于姜娘子送来的那些,阿滢叫人拿到膳房。

侍女们瞧着东西像山货,唯恐不干净,又不敢忤逆阿滢的意思,只以为是她的口味。

眼前的太子妃虽说出身不高,可太子殿下看重喜爱,背后有英国公府上撑腰,肚子里还怀着一个,谁都不敢与她置喙。

这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占着嫡长的名头,将来都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夜里商濯没有回来,阿滢晨起时听说皇帝病重,昨日夜里反复呕吐,几欲失去意识,皇后以及各宫嫔妃都去了万华殿中侍疾,便是商珠也去了。

“娘娘只怕也要走一趟。”

她如今贵为太子妃,可不再是那没名没分的,自然是要去看的。

“好。”阿滢点头起身。

梳洗换衣,侍女们已经备好了早膳。

阿滢瞧着一桌的珍馐,每日都要吃这些,山珍海味固然好,日日吃也会腻味。

想到昨日姜娘子送的风腌小菜,她早就馋了。

眼下虽然回不了塞北,却能吃到姜娘子的手艺,阿滢让侍女把早膳给撤了,赏给下人,转而叫厨司弄昨日姜娘子送来的风腌。

侍女们听她的吩咐,很快做好端上来了。

味道果然很不错,阿滢没有控制,吃了许多。

随后便由着侍女伺候去了万华殿,万华殿之所以叫万华殿,因为临着法华殿,沾染了佛性,法师算过了,此处风水好,让皇帝在此养病最相宜。

路过法华殿的时候,阿滢往后瞧了一眼,不知为何,总感觉商瑞还在里面似的,总感觉会见到他从里面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