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长大的地方,他在那个气候温和的城市, 度过了他有些坎坷但还算是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

直到步入大学那年, 他见到了孟绪初。

十八岁的江骞, 在阵阵发咸的海风里, 在温暖到有些刺眼的阳光下, 看到了那个带着贝壳项链追逐落日的亚洲男孩,然后永远记住了那双明亮充沛的眼睛。

只是那时候的他对于那些被称之为情爱的东西尚无知觉,甚至嗤之以鼻。他毕生所求只是权利的顶峰,血液里好斗和厮杀的本能让他对除权利外的一切都轻蔑无视。

这种强烈的争斗的欲望让他可以短暂的放弃情爱,回避思考一些只会发生在蠢人身上的,类似于“一见钟情”的情绪。

索性他运气还算不错。

在非常年轻的年纪得到了可以得到的一切。

但也是在那一刻,他才突然明白原来得到也可以等同于失去,原来他的运气好也不好。

他第一次感受到心脏高高悬起又垂下,在胸腔里猛烈挤压,像被挖空了一样连声音也发不出的剧烈的情绪激荡。

江骞回顾自己的前半生,短短二十余年,分明算得上足够完美,可每当他迫不得已看清自己内心时,又会觉得悲戚难耐。

于是,在经历过无数累到极致却辗转反侧的夜晚后,他终于还是毅然决然去到了孟绪初的身边。

孟绪初的房子和想象中截然不同,是一栋雪白的,有很多窗户和露台的三层小洋房,落在一处很大的院子里,像被草坪包裹的珍珠。

他先是跟着一个叫做孟阔的,说话做事相当自来熟的年轻人走进了大门。

在那栋白色的房子里,他没有看见孟绪初。

厨房里有位长相和蔼的老太太在煲汤,骨汤的香味飘散在四角,孟阔带他径直上了三楼,指着一间采光充足的房间告诉他:以后你就住这里。

“听说你按摩推拿很有一手,还有术后康复护理的资格证?”孟阔帮他行李箱推进房间里,抬头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