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来有七中的学生提出异议:来打鼓弹琴就是为了放松,结果每天进来看见这个招牌,都跟鬼打墙又进了学校一样。
纪景清也没理。
直到不久前,琴房改名。
七十七。
七中,十七班,十七岁。
走进去就是少年,只需要全情投入献身给滂湃的弦乐。
但一群大男人,只拆掉“中”这个字体。
重新安装的“十七”明显崭新,灯光白炽,透亮到发蓝。抠q>un2^3}灵)六9=二39*六
而原本残留在那里的“七”,光影晦暗,很陈旧。
阿天顺樊莱的目光看过去,颇为不自然地摸鼻子。
“咳咳,装这玩意儿费时间打扰教学,所以景清说怎么简单怎么来。”
樊莱一脸了然。
是小心眼的男人能做得出来的事。
最大限度的省钱节约成本。
阿天把锅全甩到纪景清身上。
可琴房主理人是他。
他原本想省钱,所以只换了一个LED灯,没想到新旧差异感会这么突兀明显。
这样看的确挺磕碜、挺丢面儿的。
纪景清已经把他狠狠骂过一顿,没想到樊莱来了也会盯着这一点不放。
不然怎么说这俩人是绝配。
樊莱带琴房的孩子来南州参加比赛,刚好她教的学费够最后一次课程。
南州毕竟是国际大都市,很多钢琴比赛、演出都在这边举办。
她在辜宁教学的第一批学生经过两年多的学习,已经到了可以牵出去遛遛的水平。
这小半年,她常带学生来南州。
停留个一两天,比赛表演结束就立马返回辜宁。
学生去表演比赛,她得了闲,就到七十七学架子鼓。
阿天不敢教她,而且他擅长的是吉他。
他觉得樊莱音乐天分过人,不敢在她面前露怯,于是把琴房新来的小年轻推出去教她。
小伙子留寸头,手臂有大片刺青,但阳光帅气,充满朝气。
他和樊莱,一个会教,一个肯学。
气氛融洽。
纪景清从公司赶过来的时候,看到小伙子从背后调整樊莱拿鼓棒的姿势,脸黑成碳,当即就把阿天拖到楼上一顿暴打。
他不敢在樊莱面前发火,也不敢打扰她学架子鼓的兴致,就偷摸把气出到阿天身上。
但今天樊莱来晚了,只有李圆还在琴房。
“樊莱姐要是不介意,我教你打一段怎么样?”
少女穿露腰小衫,铅字筒牛仔裤,复古感隆重。
相比之下,樊莱的长裙大衣,和金属、紫杉有些难以融和。
但两个女人身上都有弹钢琴的柔雅光泽。
阿天看两个女人在架子鼓面前坐下,头皮发麻,噤声默默退到黑暗。
樊莱的鼓棒已经拿得没有错处可挑,并且可以娴熟运用。
她学习能力很强,很容易上手任何东西。
可她没尝试古筝、笛子,而是选择了聒噪的架子鼓。
鼓点和镲片敲不好,发出的声响会特别惨不忍睹。
樊莱只打了一段,爆裂炸响后,她觉得自己有点欣赏不来,耳膜都在震。
李圆接过带有她余温的鼓棒,姿态惬意,没有丝毫拘束。
轻轻松松演绎了一段激昂,技巧用尽。
樊莱听完,无动于衷。
还是觉得吵。
只有纪景清那天随便打的节奏让她有窥探的好奇心。
李圆转鼓棒,像转笔一样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