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既然下定了决心一别两宽,不如早早做下决断、一刀两断的好。

姜氏还欲说“休妻”,却被?儿子一个眼神瞪了回来。

如此,哪怕姜氏心中再有不甘,也没说什么话了。

柳娇蓉是强撑着身子来的,来前心里?便有不好的预感。可即便有预感,但当听到“和离”二字时,仍是忍不住的心如刀绞般难受。

“你说什么?”她?早已泪流满面,“和离?你要同我和离?”

吴裕贤却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理直气壮道:“你们柳家财大气粗,我吴某人一介书生,实在招惹不起。今日能被?告到衙门来,明日还不知有什么别的事等着自己。柳氏,你我好歹夫妻一场,就别为难于?我了。今日你我二人好聚好散,日

后就算再见面,也不至于?是仇人。”

柳娇蓉哭得止不住身子颤抖,甚至,她?当着众多人的面,彻底放下尊严,走到他跟前去,要拉他手去求他。却在手还未触碰到他手时,立刻被?他避开。

“还请自重。”他冷着脸,语气严肃而凌厉。

吴裕贤冷漠起来的样子十分吓人,柳娇蓉看着他,觉得他竟十分陌生。

她?慢慢收回了手,又?默默退去了一旁站着。

花嬷嬷站她?身旁,小声说:“哪有什么无缘无故就变了的人,他们母子此番如此无情,必是本性如此。小姐,你就认清现?实吧。公子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别再糊涂,倒枉费了公子一番好意。”

“小姐你好好想想,之前在溪水村时,那姜氏是如何对那叶氏夫人的?这段时间,奴婢一直在想一些事情,奴婢在想,或许坏人就是这对母子,而咱们曾经以为的坏人叶氏夫人,才是好人。”

“既人家要离,便离吧。此番跳离火坑,总比之后被?百般折磨要好。”

“而且,这吴举人一口咬定要和离,态度这般决绝又?绝情,想必是他心中早有此想法了,而非真是因?公子告了他,他才不得已这样做的。小姐,你可千万别被?他的表象给骗了。”

花嬷嬷虽然已极力?压低了声音,可还是被?吴裕贤听进了耳中,吴裕贤不免朝这边投来了冷漠的目光。

花嬷嬷并不畏惧,只也回望着他,继续说:“奴婢原本不打算说的,可事情已然到了这一步,奴婢也不想再隐瞒什么了。小姐,映红那丫头早已背叛了你,早已为吴举人母子所用。那日在回柳家的车上?,奴婢之所以会那样说,正是在敲打映红。那丫头……不甘心配小厮,也不甘心放出去嫁人,怕还做着梦给吴举人为妾呢。”

“奴婢想,吴举人母子也正是拿这个诱惑了她?,这才让她?背叛了小姐你的。”

柳娇蓉这会儿冷静下来,细想了过去种种。忽然的,她?觉得,花嬷嬷所言未必不对。

从一开始的一些事,到现?在,哪儿哪儿都透着不对劲。

正如花嬷嬷所说,或许从一开始,他们母子就是这样的人?

只是他们深藏不露,她?看不出来而已。

可她?实在无法想象,曾经跟自己同床共枕,对自己疼爱有加,那般美好的夫君,他竟不是他表现?出来的样子。

“嬷嬷,我不想在这里?呆了。”柳娇蓉觉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住,“我想离开这儿。”

花嬷嬷立刻说:“县令大人,我家小姐说想回去了。”

潘县令则问:“柳氏,吴举人要和离一事,你可答应?”

县令面前,柳娇蓉垂着头,应道:“民?女答应。”

在县衙、有县令见证,此事自然办得顺利。

姜氏原是想儿子休妻,再从中周旋,从这门婚姻中讨些好处的。可现?在,儿子说和离,这柳氏带来的嫁妆,都得她?全?部带走。

若非是之前她?从这柳氏手中变着法子捞了些银子,此刻怕是得气死。

柳世昌也没把账算得太细,因?为他知道,妹妹和离只是个开始而已。接下来,还有更?大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