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很困惑，手上还轻捏了捏她颈后的软肉，要她回话。

从上回在麒麟殿听到他平静的分配两位公主寝殿后，洛姝就一直有意无意的拉开和少帝的距离，连不必要的视线接触都小心避开。

少帝自然察觉到了。

但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由着她暗地里瞎折腾，侍寝还是要得那样频繁，只是小宫女不开口，他也就很少话。

小宫女伤心过了，窝在被子里偷偷哭过了，收拾好心情又认真筹备出宫了，他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甚至还有刚来的楚国公主的面，来盘问她，任谁都能看出其中的关窍。

明明之前，已经变得对她不闻不问了……

她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他亦然。

“王上可以今日想，可以明日想。只要王上愿意，奴婢能过得很好，但王上喜怒无常，难道能每日都这样想？”小宫女咬牙恨声，后颈被他掐的疼极，她怀疑该淤青了。

“就好比现在，王上就要掐死奴婢！”

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被她一句气疼了的话打消。

少帝怔了一瞬，松开手揉了揉额角，难得有些无奈：“怎么总这样想，孤几时说要掐死你了？真是被你气糊涂了。”

小宫女跳着躲开他几步，揉揉后颈，嘀咕道：“您方才就要掐死夏太医来着。”

“那又如何？”少帝眼神淡了下来，一边吩咐守在寝殿门口的赵良，“你去把上次孤要你准备的东西取来。”

小内侍欸一声就跑开。

洛姝有些不好的预感，犹豫着不往殿内走：“王上…”

“别怕。不过是送你一些小玩意，你用好了，不喜欢了，还是随你处置，要送谁都好。”

少帝微笑。

小宫女被他拽着手腕进了殿，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王上，奴婢没想将那个荷囊送给夏太医，只是他帮了奴婢的忙，奴婢想着装了些钱来谢谢他，哪想到他说什么也不要，又撞上了王上与公主娘娘走过来，奴婢一急就一起塞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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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帝在前面走，小宫女说着，他也没停下脚步，洛姝只好小步地跟在他身后从头到尾的解释一遍。

小宫女一直跟着走到少帝平日看书的侧间，看到少帝走至窗前将木窗合拢，又不紧不慢地微弯下腰，将那些堆压在案桌上的竹简搬至一旁，洁净平滑的案面就空荡起来。

他神色平静，动作也从容，只是短暂的暴怒后就一直是这样淡淡的样子。

看不出什么情绪。

小宫女就更加不安，绞着手往后退。

“过来。”少帝喊住她，递给她一方洁白的绢帕，扬了扬下巴，“把这里擦干净。”

洛姝咬了下唇，依言去做，她一边擦一边仰着脸望他：“王上，奴婢知道错了。”抠;q!un2}3%灵/六.9<二!39(六)

“错什么？”

“当值的时候偷懒了，躲在宫门旁和别人闲话，呃…”

小宫女拼命回忆着刚才的一言一行，企图先把认错的态度到位，半饷，又憋出来句：“不该说王上喜怒无常。”

“都不对，再想想。”少帝唔了一声，轻摇摇头，按了下她的肩，在她耳边叮嘱，“擦仔细一点。”

已经很干净了。

洛姝抿唇，手上那方白帕怎么递给她的，现在看上去还是一尘不染。

他的宫殿每日每时都有人清扫。

“王上，东西拿来了。”赵良气喘吁吁的进来，抱着个宽长的箱笼进来，身后还有几个宫人端着盛水的铜盆等跟着。

“嗯，放在那里。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他这样说着，赵良和其它宫人立马识趣儿的退下，寝殿内只剩下洛姝和他。

少帝蹲下身来，在箱笼里翻找一番。

小宫女忍不住偷偷去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