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站在原地看一会儿,又收回视线踱步进了里间,他照例先是取下他的宝剑,仔仔细细擦拭了一番,直至剑锋寒光一闪,长剑已经在身形高大的少年手下舞了一番。

说是舞剑,也只是挽了几个剑花就收手了。

他莫名有些没兴致。

嬴政蹙着眉将剑小心地放入剑匣,又走过去看睡得脸红扑扑的小宫女。

他就这样居高临下地打量她一会儿,突然俯下身,将娇小的少女连着厚厚的毯子一起打横抱起来往里间走。

洛姝自然醒了,还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被人抱起,她往上一瞧,只能看见少帝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高挺的鼻梁,面无表情。

“王上?”少女刚睡醒的声音带了些鼻音,又问他,“您要抱奴婢去哪儿?”

嬴政没答她的话,只是将她抱着放到了里间的那张矮榻上。

是安置在嬴政的那张床榻边的小榻,历来是守夜的小太监用的,方便帝王传唤。

只是嬴政的疑心病重,不喜有人在他昏睡时离得那么近,即便是赵同也都是守在外间的,所以这张小榻便一直形同虚设。

少帝把她放上去,又扯了毯子盖在她身上。

洛姝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睡了一觉,感觉头疼缓解了些,但整个人更昏沉沉。

“王上,奴婢身子不适,不能服侍您。”

少帝蹙着眉瞥她一眼,淡声:“孤知道,今晚你睡在这儿,方便孤传唤。”

小宫女不说话了。

她睁着那漂亮的眼,扬起点笑来:“奴婢多谢王上体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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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帝愣了一下,别开眼去。

又过了一会儿,洛姝以为他不会再回话了的时候,他又问她:

“谢孤做什么?还不都是睡小榻。”

小宫女笑眯眯的,直白道:“王上的寝殿可比奴婢那儿暖和多了,奴婢只待了这一会儿,身上都热起来。”

她窝在小毯子捂了一下午,还比不上帝王寝殿内四下摆放的精致银炭盆管用。

“所以要多谢王上呀。”小宫女身上暖和舒服些,人也精神起来,一声道谢还拉长了糯糯的尾音,像是在撒娇。

大概是人在生病时更脆弱,总是会对这时候施以关心的不论何人都有些依赖感。

也许还有入夜时,更容易说些真心话的缘故。

总之少女仰着脸,眼睛灿且亮,就这样直接的将他的隐晦用意点出来。

少帝哼一声,面上不显但瞧着倒是挺受用:“倒是能说会道,若是男儿,孤便派你去游说列国当个使臣。”

“王上若哪日用得着奴婢,女子也能起大作用呢。”小宫女也不恼,乐呵呵地将他丢给自己的毯子往身上盖,裹得像个棕熊般,向他提议。

她当然没有天真的去和一个古代帝王,还是最惟我独尊的强国帝王,去掰扯诸如男女平等之类的无用话。

洛姝只是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想到古战国时代有西施为国献身,才脱口而出。

本是无心,若是宫女间的闲话笑笑便过了的玩笑话,但她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小心地觑着少帝的神色。

嬴政果然神色不悦起来。

“大秦还用不着献美之计。”他冷声,还欲再说些什么,又见刚才还亮着眼望他的小宫女一下子仿佛焉了似得,小心翼翼的模样。

少帝顿一下,似笑非笑又道:“何况若真用得上,也必得有倾城之姿罢,否则如何行那惑君之计?”

小宫女咬咬唇,觉得他真讨厌,拐着弯儿的在说她不够貌美,还用不上让别国用城池相换的计谋。

她翻个身儿将自己包裹起来,背对着少帝。

真是奇了。

少帝自己都觉得稀奇。

瞧,他近日里来若说宠爱这小宫女,倒也算不上,只是不经意间总是多花了点心思,但也够不上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