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良辰美景,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块,在院子里赏月倒也不错。”

裴季泽知晓她这是为阿暖,心中感动不已。

裴夫人闻言立刻叫人在院中石桌上摆了时令水果与点心。

原本要各自散去的一家人又围坐一团。

一向活泼好动的阿念牵着阿暖的手在院子里玩。

男人们聚在一桌高谈阔论,谢柔嘉同几个女眷则坐在一桌,听着她们说着自己不在长安的这段时日里,长安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偶尔谢柔嘉不经意抬头,便瞧见坐在不远处的裴季泽正眸光温柔地望着自己。

比之先前放开不少的崔氏掩嘴一笑,打趣,“嫂嫂同阿兄真是羡煞旁人。”

谢柔嘉还是头一回被人这样打趣,感觉既奇怪又新奇。

直到孩子们犯困,众人皆散去。

谢柔嘉与裴季泽出了正院的门,行至无人处,一晚上都没来得及与自己的妻子说上一句话的男人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声音里流露出说不出的感激。

“柔柔,我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

关于那些年与楚玉的那些事情,关于阿暖的事情,实在有太多,也不知从何说起。

无论自己当初的出发点如何,终究害她伤心了那么多年。

谢柔嘉环住他精瘦的蜂腰,吸吸鼻子,“公主府很大,多一个人也没什么。待到她长大后,我们再给她出一份嫁妆就是。公主府家大业大,总归养得起。”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若裴季泽真就狠心不管阿暖,那么也就不是她所认识的小泽。

昔日种种,不可追昔。

往后未来,值得可期。

裴季泽闻言,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也只是汇成一句话,“这一生我欠柔柔良多。”

顿了顿,又道:“其实她现在这样挺好,听阿旻说她与阿念相处得极好。”

谢柔嘉知晓他不想自己心里不舒服,也不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结,亲亲他的下巴,一脸认真地问:“昨晚在宫里饮宴,许凤洲是不是又同你说了什么话?”

裴季泽道:“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谢柔嘉“嗯”了一声,把脸埋进他温暖的怀里,呢喃,“他那个人坏得很。”

裴季泽轻笑,“那咱们不理他。”

*

翌日。

谢柔嘉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她才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俊美无俦的脸。

“醒了?”眉眼愈发温柔的男人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若是觉得困,再多睡一会儿?”

刚刚睡醒的女子如同小猫似的,轻轻地蹭了蹭他的掌心,声音慵懒,“怎起那么早?”

裴季泽道:“今日要入宫。”

说起要入宫,谢柔嘉这才想起昨夜自己还答应母亲,今日要入宫陪她。

她跟只小猫似的在他怀里赖了一会儿床,伸出手,“抱我起来去梳妆台。”

裴季泽伸出手揉揉她柔软的发丝,如同抱小娃娃一般,将她从床上毫不费力地抱起来,大步朝梳妆台走去。

谢柔嘉两条细白的胳膊圈住裴季泽的脖颈,修长的腿也缠在他腰上,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衣衫微微敞开,露出半个结实胸膛的男人。

今日天气好,金色的阳光流过轩窗洒在屋子里,在他冷硬的似玉的下颌上投下斑驳的影。

被她盯得微微有些脸红的男人喉结滚了一滚,嗓音沙哑,“怎这样瞧着我?”

谢柔嘉笑,“自然是瞧小泽好看。”

裴季泽闻言,不由地将眸光投向铜镜,扫了一眼后迅速收回,目光下视,长睫歇落在下眼睑处。

怀中乌发雪肤的女子伸出涂了丹蔻的指尖轻抚着他脸颊上那道浅浅的疤痕。

有些不自在的男人以为她是介意自己脸上的疤痕,心下黯然,正欲说话,却听她幽幽叹了一口气,“这是哪里来的美男子,怎同我家小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