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如今有了身孕,怎可饮酒。”

谢柔嘉只好作罢。

锅子吃到一半,外面飘起了雪。

洁白的雪花洋洋洒洒落在地面上,不一会儿就白茫茫一片。

谢柔嘉忙出门赏雪,才出门口,谁知脚下一滑,幸好跟着出来的裴季泽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

惊魂未定的男人将她搂进怀里,“小心着些。”

谢柔嘉忍不住嘟哝,“你现在怎如此啰嗦?”

他道:“是殿下总是不拿自己的身子当一回事。”

谢柔嘉不由地抬起眼睫望着面前一脸关切的男人,心里生出异样的情绪来。

他问:“怎么了?”

她摇摇头,“有些冷,回去吧。”

*

冬至过后,天气一日比一日冷,万幸的是,冬至后的第五日,朝廷终于送来了救命的赈灾饷银。

为避免有人动手脚,由太子宾客许凤洲亲自押送至江南。

许凤洲出现在柿子巷的第一件事,就是向谢柔嘉询问,“听说,殿下如今怀有身孕?”

谢柔嘉抬起雪白的下巴,斜他一眼,“是又如何?不能吗?”裴季泽定然不会主动提及这么丢人的事儿,也不知他从哪里知晓。

许凤洲此人,心眼坏得很。

他问这话时,显然是不怀好意。

他眉眼含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还未来得及恭喜殿下。待哪日生了,记得一定要请微臣吃一杯喜酒。”

许凤洲话音刚落,谢柔嘉见裴季泽眼神里闪过一抹不自然。

原来,他也并不是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只不过要看对方是谁比如许凤洲。

两人打小暗里较劲,这事儿恐怕要让他在许凤洲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不过谢柔嘉到底念着他这段日子对于鄂州城的功劳,没有把这话拿到许凤洲面前说。

好在许凤洲也未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起长安之事。

眼下,虽然圣人与东宫表面和睦,可明眼人都知晓,两人早已水火不容。

许凤洲道:“令人奇怪的是江贵妃的态度。她似乎,已经放弃储位之争,这阵子,江家的人格外的安静。”

提及江贵妃,谢柔嘉迟疑,“也许是阿昭从中劝和。”

阿昭离开那日,曾同她说过此事,说他已经劝过江贵妃。江贵妃亦答应他,不再参与这些纷争。

许凤洲却不以为然,“江贵妃不过只是棋子。就算是她肯放弃储位之争,江家的人又怎会同意。事已至此,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谢柔嘉心里明白,自古以来,但凡涉及皇位之争,必定血流成河。

明明书房里点了炭火,她身子却阵阵发冷,止不住打颤。

一只温暖宽厚的大人突然包裹着她的手。

是裴季泽。

源源不断的热意自他掌心处传来。

他道:“太子殿下运筹帷幄,不会有事。”

谢柔嘉却想起他曾背弃过太子哥哥,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冷冷道:“那倒要看看驸马如何做。”

裴季泽握了握拳,没有作声。

一旁的许凤洲小口小口啜着茶,似笑非笑看着她与裴季泽。

谢柔嘉讨厌他那样的神情,仿佛他一来,所有藏着掖着的坏一溜烟地跑到台面上来。

比如,她不合时宜想到魏呈,想到她与裴季泽之间所有的不堪来。

柿子巷内这栋被裴季泽刻意粉饰的太平,也就此瓦解。

这天夜里,她十分烦躁地将裴季泽赶到榻上去睡。

也不知是天气太冷,还是两个人睡惯了,谢柔嘉辗转到半夜才睡着。

许凤洲在柿子巷待了三日,谢柔嘉叫裴季泽在榻上睡了三日。

第四日晌午,许凤洲用完晌午饭,突然说要回长安去。

临行前,谢柔嘉听到他对裴季泽说:“你这个人,如今真见色忘义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