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朝,改任他为监军的旨意便下达了下来,朝中哗然!

似觉情理之中,却又意料之外。

军情紧急,翌日便要启程。

宁如深下朝后告别了一群前来问候的同僚,随后直接回府,为明天的离行做准备。

他回去没多久,耿砚便来了。

耿砚毫不客气地往他院里一坐,大马金刀地看着他府里下人们来来回回忙碌:

“你真要走了啊,太突然了。”

宁如深点头,“我也觉得很突然。”

霍勉的八百里加急来得毫无预兆。

不过想到对方装反的两封信,他估计霍勉比谁都突然。

耿砚似想到了什么,突然机灵道:

“那你这一走,以后我来爬你院墙,不都见不到圣上了?”

宁如深听得无言,“我都走了你还来爬墙做什么,你真是来做贼的?”

耿砚恍觉有理,又犀利一指,“你怎么没反驳最后一句!”

宁如深,“……”

他望着那副得意的嘴脸,啪一伸腿!

耿砚,“嗷!!!”

撵走了不请自来的耿砚,宁如深回到院中。还没为对方不经意的那句话波澜两秒,他抬眼就看院子里多了个人

拾一旁边,陆伍背了个大包裹向他看来。

熟悉的画面让他都恍惚了一下。

随后他定了定神,问,“你怎么来了?”

陆伍道,“陛下说,让我俩随大人一路去北疆,以后就都跟着大人了。”他补充,“除了大人的命令,可不受任何调令。”

宁如深心头一震,微微张嘴:……

李无廷这是,把拾一和陆伍彻底打包送他了啊。

他半晌点头,“多谢陛下。”

启程的时间就在第二天中午。

宁如深东西不多,一切从简。

严敏他们都留在京中看府,他只带了两只削铁如泥的漏勺和一队护卫随行。

他出了府门,登上马车前又朝皇宫的方向望了一眼,李无廷的面容顿时浮现在他脑海中。

这一去也不知道要多久……

宁如深心头忽而有了一丝异样的情绪,他顿了顿道:

“我……要不再去同陛下辞个行?”

话落,却听车旁的陆伍说,“不必。”

宁如深扭头,“?”

陆伍道,“陛下吩咐过,军情紧急,叫你不用再去宫里。”

宁如深顿时茫然了片刻。

……不用去见他?

这是什么意思,要放置他?

他抿了下唇,随后掀开车帘攀上马车,“喔。”

马车轱辘轱辘一路驶向北城门。

宁如深坐在车中,还琢磨着刚刚那事,一时也没注意到马车行到了哪里。

思索间,车厢忽而一晃。

马车停了下来。

?宁如深掀起车帷,“怎么……”

他话音在对上驿站外那道深青色的身影时,骤然一止

黄尘莽莽的官道前,李无廷侧身而立。

颀长而挺拔的身形沉稳如山,冷俊的侧颜在一片荒寂的郊野外显得清逸出尘,青衣温若君子玉。

宁如深纷乱的思绪都戛然中断了: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