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有自己的算盘。
眼看着没有两天?就要到京城了,梨若不想继续护送萧黎了,她想提前逃跑。
萧黎既然恢复了力气?,随时能制住她,眼下没有轻举妄动,或许是觉得不着急,等到了京城在绑了她也来得及。
而且现在毕竟是在别人的船上,梨若要是突然闭门不出,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梨若决定离开。
“什么?阿照姑娘,你要提前下船?”
陆挽烟不解:“那你夫君呢,为何不能告诉他,你要独自离开吗?”
梨若捏着手绢,低头抹泪,“其实我们并不是夫妻,对不起陆姑娘,是我骗了你。”
陆挽烟拉着梨若在椅子上坐下,唤侍女?上茶,耐心安慰:“我没怪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照姑娘你慢慢说,若是你有什么难处,相识一场,我能帮就帮。”
她和阿照姑娘相处大半个月,比起那个气?质冷淡的郎君,陆挽烟更愿意相信阿照姑娘的话。
梨若说:“郎君不是夫君,而是我的主子,我被劫匪劫持去了边疆,他在边疆买下我,我无可?奈何是,这才一直追随他,他对我,根本没有夫妻情谊,非打即骂。”
说着,梨若解了半片衣裳,给陆挽烟看了眼身上的痕迹。
她这段日子用化?痕膏把皮肤养的很好,细皮嫩肉的,稍有一点力气?就能在身上留下印子。
一眼扫来,白?皙的身子上满是凌虐后的红痕,触目惊心。
陆挽烟待嫁闺中,看不懂这些,当真以为梨若被打了,立马站起身,愤慨道:“打女?子算什么男人,阿照你等着,我认你为朋友,自为你撑腰,我这就带人去和他对质,教训他一番。”
身为国公之?女?,陆挽烟自小千娇万宠,性?子纯善,不忍看朋友被如此?欺辱。
梨若拉住陆挽烟的手,可?怜兮兮地?摇头,“不可?,他不是夫君也是我的主子,打我又能如何,我总不能打回去,只能忍着,陆姑娘就算去找他理论一番又如何,待他日我们分?别,他只会打得更狠。”
陆挽烟心疼地?看着梨若,“那可?怎么是好,阿照姑娘,我要怎么才能帮到你啊。”
梨若咬着唇,想了想说:“我家阳州,家中还有亲人,我是良籍,户籍上有我的名字,只是出劫持时没有带上户籍文?书,这才成了贱籍,无奈跟着他,若是能回到家乡,找到亲人,就能拿回户籍文?书,过回我原本的日子了。”
陆挽烟抚掌,当即决定遣人送阿照回阳州。
“阿照姑娘,我打点好马车和轿夫,送你回家,明日经过云州,我安排好一切,你远远地?走吧,等那个坏人发现了,我就说你独自下船去了,不知去向。”
梨若简直对陆挽烟感恩戴德,眼含热泪。
商船一路不停靠,这是最难办的,只要能说动陆挽烟在进京前停船靠岸,她就有十足的把握逃跑。
梨若对陆挽烟道谢,一直在陆挽烟屋里待到入夜时分?。
看时候不早,梨若欲起身回屋,但陆挽烟担忧那坏男人还会动粗,就差管事娘子下去知会一声,说今夜陆姑娘要留阿照姑娘促膝长谈。
她们二人一见如故,唯恐日后见不到,要多聊一聊。
萧黎听完管事娘子的口信,沉默良久。
她们有什么好聊的,怕不是梨若吃醋了,拐弯抹角地?跟陆挽烟打听他,担忧他真的娶陆挽烟为太子妃吧。
幼稚,不过像是梨若会做出来的事。
萧黎站在窗边,打开船舱的小船,手里捏着一枚棋子,朝水中撇去。
漆黑的夜里,一个矫健的身影从水中摸上船,迅速前往下层走廊尽头的厢房,悄然入内,恭敬跪在地?上。
萧黎坐在桌前,垂眸看书,缓缓翻过一页。
微弱烛光幽幽映着男人线条凌厉的侧脸,只听他淡淡开口,声音平静,“去盯着,听听上层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