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命了是不是?突然跑上来做什么?”夜色遮掩,温时凯嘴唇紧眠,有意味不明的情绪在浅棕色瞳仁里一漾一漾。

他想碰她的额头又怕弄疼她,“有没有哪里难受?”

“没事。”

之南摇了摇头,再仰头看向陆一淮。

男人正站她跟前。宽阔身影将她眼前的光完全遮挡,他正深深看着她,手臂僵硬,欲言又止。

像是犯错后,又不知道如何低下头颅的小狗。

之南胸口一涩,对他说:“我们去旁边谈谈,可以吗?”

日落之后,青黑色慢慢爬上竹篱,院墙边的芙蓉花漾着幽幽清香。

之南和他走过半条巷子,她正要说话,陆一淮却率先将她抱在石阶上,掀开腰腹一角的体恤。

“这里疼不疼?”他轻轻按的地方正是腰侧下腹,猛烈撞击极有可能导致事后腰部出血。

之南摇了摇头。

“那这里呢?”

他和她几乎是咫尺之距,近得之南能嗅到他身上那股带着温度的薄荷香。

她抬眼,和他的深黑色眼瞳直直相撞。不知怎么,之南有些想哭。

“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她说。

陆一淮停了动作,却没撤退。他就这样盯着她,也不说话。

之南:“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不是在英国吗?”

她看他的眼神几分躲闪,却还强作无畏的对视。

陆一淮支起了身子。

“你觉得呢。”他像是看不懂她一样,“林之南你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

短短一句话,遮羞布自此撕开。

那苦苦被之南掩藏埋葬的皆如弹珠一般滚落出来,在他深黑且了然一切的眼里。

她呼吸仿佛都戛然而止一般,那种被他洞悉所有的羞耻让她有一瞬间想把自己藏起来。

“我就没见过比你更会演戏的人,连感情这种从没有过东西都能被你演得入木三分。”

陆一淮自嘲一笑,笑她也笑自己。

“爱江廷,离不开江廷?我是着了魔才会信你的鬼话。”

之南张了张嘴,却发现无可反驳。他说的都是实话。

可曾经这个人傲慢狂捐,眉眼风发间所有的温柔和怜爱都给了她。如今眼神上下,字字审视和疏离。

她心口像是被刺扎过,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久久的沉默。

有几声蛙叫从远处田里传来

“订婚宴那晚。”他说,“别墅楼道的打斗声。”或许更早,她多次在他面前魂不守舍,他哪怕是在爱情里一条路走到死的阿甘,也能多次察觉到她的魂不守舍。

像是不懂如何排解胸口那阵戾气和无力,打火机咔嚓一下,陆一淮点燃了根烟。

火星苗幽幽亮亮,寥寥烟雾往上升腾时他才想起对面的她不喜欢烟味。在她面前,他早戒了。

“你……”之南有些难以启齿,“你去过我家那条街了吗?”

陆一淮看她半晌,点头。

也是,都来了这里,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之南像是剥光在他面前,连着最不堪入目的一部分都被这个人悉数瞧光。那种羞耻和抗拒让他更觉得眼前这个人和她是两个世界

话在喉咙里卡了半晌,出来时微微颤抖。

“那你会告诉江廷吗?”

告诉他我骗他,告诉他我利用他对唐雅楠的感情谋取私利。

陆一淮的满腔疼和爱像是生生被这句话斩断。

他想和她说的不仅如此。

他想说,他还去过她家,看到她在漆皮掉落的墙上画的粉笔画,他难以想象自己疼在心尖的女孩过去居然住在这里。

陆一淮想抱紧她说,他难受,他自责。为什么没有早点出现在她生命里。

可如今都说不出口了。

男人被呛了一下,他垂眸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