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一句也没有说出口,只是笑着说:“没有,哥哥怎么样都好看。”
五年的时间在他们之间划下属于时间的鸿沟,嘉乐发现嘉令承一直在用手指抚摸她手心的疤痕,已经变成很淡一道,是她当时放血救沈晦的时候留下的。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嘉令承用指腹一遍一遍地摩挲那个伤口,像是能把它从嘉乐的手心擦除一样。
他这么在意,却一句话也不敢问。
对了,嘉乐想,她还是鬼医。
要是哥哥知道她是臭名昭著的鬼医,会怎么想她?要是知道她不仅用刀救过人,她的刀下也割开过属于人类的动脉,他会怎么想她?
五年的末世,两个人都变得满目疮痍,坐在一起,却只敢聊那些最浅显的东西。嘉令承甚至过了好久,才敢伸手用指尖碰一碰嘉乐的脸。
“长大了,”他笑着说,“好漂亮的姑娘。”
嘉乐伸手拉住他冰凉的手,牢牢贴在自己的脸上,说:“漂亮吧。”
嘉令承愣了一下,很温柔地看她:“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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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乐从南院过来,中途几经波折,行李基本全落在路上了,连那本没看完的游记都丢了。但不到半小时的功夫,她的东西就全置办好了,是由一个男助理送过来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男助理送东西来的时候,一直忍不住偷偷看她。
不是那种欣赏的眼神,而是那种看见死人活过来的惊恐眼神。
嘉乐不习惯被看,直接抬眼直视回去:“怎么了?”
男助理立马低下头:“冒犯了小姐,”他说,“我冒味地问一句,请问您和长官是什么关系呢?”
这没什么不可说的,嘉乐说:“他是我哥,我们是兄妹的关系。”
男助理的头埋得更低了,他迅速把东西往墙角一堆,转头就走了。
嘉乐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她现在暂住在嘉令承的宅子里,他有个漂亮的双层洋屋。一推开门来,里面简直是空的,没几件家具,客厅里只有张孤零零的桌子,幸好卧室里还有床。她选了张客卧安顿了下来,又把衣服挂进衣柜里。
嘉令承给她准备的衣服都是很可爱的风格,她高中时候喜欢的小洋裙、颜色鲜嫩的短上衣,学生时代经常穿的小短裙,还有羊皮的小皮靴。嘉乐一边挂,一边想念自己南院的白大褂和面具。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嘉令承一直都站在她身边,他还有很多工作在做,身边的人来来往往从来没有断过,他一边吩咐工作,一边时不时伸手摸摸嘉乐的后颈,捏捏她的手腕。
嘉乐刚开始没注意,后来才反应过来,他在探她的脉搏。
哥哥好像有点过度紧张了。
但就像是她一样,哥哥也把那些不好的事情死死埋在心里,一点也不向她吐露。
嘉乐想,没事,她总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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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的时候,嘉乐一直睡不着,她在丧尸飘荡的荒原待得太久,躺在床上反而不适应。睡一会儿就会惊醒,她把手伸进枕头底下,握紧刀柄,只有手握着枕头底下的刀子才能有安全感。
她被床边的动静惊醒的时候,下意识拔刀指向对面,看见嘉令承的脸才急急收势,刀尖险险停在嘉令承的脸旁边。
嘉令承蹲在她的床旁边,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样伸手摸了摸嘉乐的脸颊,指尖冰凉,缱绻地划过脸颊。他甜蜜地,又有点恍惚地说:“乖宝,别怕,我很快就来陪你。”
银色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漏进来,照亮他的表情,明明是温柔的,却显得悲伤。
他低垂眉眼,重复道:“别怕,哥哥在这里。”
嘉乐低低地叫他:“哥哥。”
嘉令承不回应。
她又提高声音,叫了一声:“哥哥!”
嘉令承这才像从梦中猛地惊醒,他猛地把自己的手收回来,又注意到嘉乐握紧的折刀。
在做出解释之前,他下意识地皱眉说:“嘉乐,你晚上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