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绪之:“这是?”

“我这些年搜集的卿百户犯罪的证据。”卿临语气冷静,把文件从袋子里拿出来。

沈绪之看着这些证据照片以及文字说明,寒毛直竖。

“卿百户在这方面意外处理得很干净,应该是跟了比较厉害的人,没法立赌博罪,最多拘留,进去不到几个月就出来了。”卿临说。

他垂眸:“所以我一直在搜集,想让他多待几年,甚至这辈子别出来了。”

沈绪之看着他。

他只字不提他的过去,他经历的那些,现在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口。

“……那个人渣,是不是去勒索你了。”卿临低着头,“抱歉沈先生,我不想把你扯进来,我……”

“卿临。”沈绪之叫住他。

卿临顺着抬头,才发现自己又湿了眼眶,留着一抹脆弱的红。

“你不用感到抱歉,或者说你现在应该高兴。”沈绪之说,“勒索判刑可以十年以上,再加上你提供的证据,我可以向你保证,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

“我可以帮你的。我会你为找最好的律师。”沈绪之紧紧牵着卿临的手,“我还能为你做什么。”

卿临眼尾泛红。

怎么办。

他又想哭了。

为什么一到沈绪之这,他就会变得这么想哭呢。

他明明是个不会哭的人。

屋子里蔓延着安静。

卿临缓了一些,整理好的情绪,他现在也不再犹豫,对卿百户有多余的仁慈。

“沈先生,你是不是偷偷过来的。”卿临转向沈绪之,说,“你现在把消息放出去吧。”

“我要速战速决。”

第二天。

一个晚上,营销号已经对这卿临这件事情写了无数篇稀奇古怪的营销文章,说他忘恩负义,既然有人会抛弃自己的爸爸自己来娱乐圈富贵。

沈绪之按照卿临的说法放出消息,提前带卿临去到酒店。

果不其然,还是大早上,各家媒体直到堵到了酒店门口,乌压压的一片,都想抢到独家新闻。

这个效果就是卿临想要的。

这是最迅速的让媒体自投罗网的办法,也不需要他出任何力气,也省得准备记者会,传播速度还特别快。

泱泱的广场上全是话筒镜头闪光灯,鱼龙混杂。

“他出来了!”

“卿临,我有问题想问你!”

卿临从大堂里走出来,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淤青,沉稳淡定,神情寡淡,浅色眼眸子透着股冷感。

各家媒体一窝蜂涌了过来。

“卿临,能不能回答一下!”

“请问昨天你爸爸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他说你榜上大款对他不管不顾,你该怎么解释!”

“他不是我爸。”卿临神色不改,冷冷地抛出几个字,“我是被他收养的。但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媒体窃窃私语。

“卿临,能不能正面回答一下,再怎么说他抚养了你这么多年,算你半个父亲,你就真的这么不留情面抛下他?”

“你真的毫无顾忌良心吗?”

卿临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搞笑的词语:“良心?”

卿临掀起眼皮,素来平淡无波的琥珀色眸子淡淡地扫过面前的媒体大众,冷漠如寒芒。

大家都被他看得一颤,顿时,嘈杂的场面安静下来。

“可以,我全部告诉你们。”他懒散地低下头,从包里拿出一叠纸。

下一秒,白纸黑字被“哗”地甩开,撒在空中,瞬间形成一片白海畸形地飘落。

媒体惊愕地看着从天上飞下的白纸,周遭都是纸切割空气的声音。

卿临收回了手,看着下面叽喳的人群,各家媒体有的在伸手勾,有的在低头捡,场面荒缪至极。

他毫无顾忌地直视着镜头,声音清冷,语调平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