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家生煎很好吃他记得。但自从谢律出国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再吃过了,他回忆了一下路程并不算远,决定干脆自己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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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律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林妄坐在操场的看台上发呆。谢律应该是刚起,带着沉闷的缱绻低声抱怨竟然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林妄有些郁闷的脸色瞬间消散了一点,心里被挠得痒痒的。

“出门想买那家以前我跟你都很喜欢吃的生煎啊,但是到了之后他们说已经关门了。哥你还记得吗,就高中对面那个巷子里,有段时间你每天都会买来吃。都开了那么多年为什么忽然就消失了呢,”林妄不自觉就掺着委屈的音调把刚才的情绪都倒进话筒里,“你有没有别的想吃的我等下带回去。”

林妄说完之后就听见那边窸窸窣窣的碎响一阵一阵,声音听起来隔了一段距离,“开车了吗,你现在在哪呢?”说完安静了一会儿便只剩淅沥沥的水声。

“没有,我溜进学校里面了,”林妄本来还是有点不开心,小声地乖乖回答。

但听着对面的声音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勾勾嘴角,“操场,你要过来吗?”

挂断电话之后林妄又继续发愣,可能昨晚真的没有睡好。除了刚才说话的那几分钟其他时间都兴致不高,从到这附近开始就总是出神想到很久以前的事情,本来以为时过境迁他已经不在乎这些情绪。

但是走进来才发现即使是一块台阶也拥有把难过定格的杀伤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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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高一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非常不喜欢这个地方。即使过去这么久他坐在这里,也还记得那时候的感受。

从看台往下望正对的那块草坪他连踩都不愿意踩,像是走上去就会被嫉妒的触手缠住脚踝,从深入土壤的根部到沾着露珠的尖角再爬到他的眼睛里滴出水来。告白和亲吻,在他小心翼翼的高中伊始就砸到他面前突然上演,并因为主角是谢律和别的女生而成为他人生记忆的一幕悲情戏。

谢律叫他的时候,他都还在回忆里恍恍惚惚。

他记性好,关于这些情节是连校服的褶皱都数得清一般地留在脑海里,就如同想抚平一片衣角之后就会自然地想把所有全部抚平,最后揪出了整个故事。

他其实会觉得自己太小气,这种无用的陈年旧事过去这么久还能让他呆呆傻傻地在这里想这么久。

当事人可能都忘记了。

他突然泄气,看着谢律坐到他身边就忿忿地扑过去咬他的唇,咬着咬着又变成舌齿交缠的湿吻,吻到下巴,喉结,然后抓着领子在谢律耳垂边哼喘。

谢律嗡嗡地笑,震得他耳朵痒,他张嘴含住面前冰凉的软肉舔得湿漉漉,含糊不清地叫「哥」然后缩着喉咙说“想你。”

谢律由着他的性子,知道他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变得敏感多情。空荡荡的操场像随手捏造的橡皮玩具,他很久没有回来过,能联想到的东西微乎其微。

“嗯,还想了什么?”谢律拉住些许放肆的手把人搂在怀里边哄边问,林妄和他不一样,过去的东西装得多。虽然现在也都会跟他说,但主动提问的意义总归不同。

林妄软塌塌地靠在谢律肩上没骨头一样,过一会又嫌姿势难受直接倒下干脆躺在大腿上,左手从衣服下摆摸进去贴着肚皮,说话的语调被压得扁扁的像赌气。

“哥,有一年运动会的晚上,下晚自习,就在操场那个地方你被一个女生告白,好多人,围了一个很大的圈,大家全都在旁边起哄,那个女生给了你一封信还给了一个吻…

欢呼声好大,我就站在这里。我在找耳机,我以为白天丢在这儿了。但是我看见你之后感觉自己又丢了一个东西。

我想我肯定找不回来就跑了。然后很生气又很难过地在校门口发信息跟你说晚上我不回家。”

林妄说的时候停顿一下就会伸出手比划,给谢律指那边,又指这边,说到不回家的时候抬起眼睛略带狡黠地看对方。

他不知道谢律还有没有印象,嘴边哗啦啦一股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