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颖鹿只得靠在他床头侧身坐了,扶着他半卧起来,小心翼翼的环抱着他的肩,让他把头枕在自己身上,疼惜着他,给出不要他用力就可以听到她心跳的距离。岳少楠将她垂下来的发丝捂在胸前,慢慢闭上眼睛,轻声唤着她:
“鹿鹿……”
“嗯?”
“我是不是在做梦?”
“唔……是的吧……”连她自己也不敢确定。
“嗯……那我们就不要醒……”
“好……”她哽声轻答。
“鹿鹿……”
“嗯?”
“真的是你吗……”
“……是我。嘘……你要好好休息。”
她听到他的声音里真是没有多少力气,却声声仍是那样深的眷恋,声声的去在向她认证着,她更低的俯下身,头顶着他的颈窝,埋在他耳边,不忍的截住了他。但是没过一会儿,他又唤她:
“鹿鹿……”
“嗯?”
“我想听听你的声音……给我讲讲……嗯,讲讲你……呃……随便讲些什么……”
声音里一时迟疑起来。顾颖鹿把手抚到他已拧起的眉间,低头将唇贴在那里,良久才答他:
“……等你好了,你想听什么我都讲给你。现在别说话,你要多休息。”
“好……”他也不再坚持,只是眉间仍未松开。
陈思域回来时岳少楠已睡着了一会儿,这多半天里他已经应付过太多人和事,体力毕竟是不支的,在顾颖鹿怀里才算是安下心来,睡着了也仍是攥着她不放。顾颖鹿有些赧然的看着陈思域进来,这倒也是个人精,自顾自的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该他看见的都自动屏蔽。极轻的动作进了门,向顾颖鹿扬了扬手里的粥示意了一下,放在外间茶几上又进来,帮着她把岳少楠扶下重新躺好。护士也跟着进来,量过体温,再重新挂好了液,少楠也朦朦胧胧的又醒转过来。陈思域这才憋不住笑的跟岳少楠说:
“你这边有营养液,总得放人家去吃点东西嘛。”
少楠这才意识过来自己手里的动作。顾颖鹿满脸的窘色,向陈思域答道:
“谢谢你了,我过会儿再吃,现在并不饿。”
“不饿也要吃,听话。”岳少楠轻轻推着她,眼中尽是疼惜的神色:“你肠胃不好,吃的时候要慢一点。去吧,正好我和思域再说些事。”
陈思域笑道:“放心吧,给她带的是山药粥,养胃的,小心别烫着到是真的。”又顺手递了根香蕉给岳少楠,说:“你的饮食就得慢慢恢复了,大夫说了,今天就只能是它,明天再改专人伺候你饮食起居。”
从来也未在人前听到少楠有过这样的口气,顾颖鹿有些不好意思的出了内室,留给他们去说男人话题的空间。
里面的话题却也并不轻松。陈思域七年前被岳少楠从云南带回来,那时他本来也是T大金融专业毕业的高材生,因为独自拉扯他长大的母亲换肾急需巨款,揣了家里仅有的一点底儿跑到滇缅交界地带赌玉,果然应了“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的话,血本无归的流落在缅北街头,饿极了铤而走险的在饭馆偷吃的被发现,已被打的半死时幸遇在那里用餐的岳少楠所救,问明了原由,才知道竟然还是同校毕业的学长,岳少楠问明了他前前后后的遭遇就带着他一起连夜赶回家,只是再等赶回去,陈母已经故去,陈思域痛悔交加中一蹶不振,天天酗酒,又是岳少楠找到宿醉街头的陈思域,一巴掌把他打醒过来。就这样,岳少楠欣赏他的才学,陈思域佩服他的为人,等家事完结后,已是天涯沦落人的陈思域从此尽忠职守的跟了岳少楠7年。虽然没见过顾颖鹿,但七年之间,对少楠因她的沉沦却比任何人都清楚。
岳少楠失踪期间,整个公司里最焦头烂额的莫过是陈思域了,公司内外都由他在代少楠谨慎护持着,直到前些天魏东遥才突然去找到他。一路走来,魏东遥对他的来历也很清楚,把岳少楠的情况向他交了底,又帮助他一起处理了一些公司里的事务。除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