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躺回了床上，他睁着双眼，呼吸清浅。

过了良久，他才低声道：“优利卡，如果我是个Alpha，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副窝囊样子了。”

如果他是个Alpha，就不能被优利卡利用嫁给裴家，他也会有加入军部的机会，而不是被Omega这个身份束缚，无能狂怒。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无声的沉默，江宁闭上眼。

过了良久，他的耳边才落下一道沉郁的嗓音。

“我会替你高兴，江宁哥哥。”

江宁睁开眼，眸底多了些压抑的愤怒和恨意。

事到如今，优利卡说出这句话，只会让他觉得虚伪和恶心。

......

“清......”

身后传来一道嗓音，江宁身体顿了一下。

他还是不习惯这个名字。

程肆走到他身边，他脸色似乎有些凝重，似乎是对昨晚的事心有余悸，他以为江宁作为Omega，会比他更害怕，然而江宁表现出来的模样，似乎并不如他想象中慌乱。

“昨晚有一个安抚者被叫走了。”

程肆说：“城里还有被虫族寄生控制的弱A级Omega，他们把寄主的腺体刺破，高浓度的信息素在城区引起了一场混乱，因为事发紧急，Beta还好，有三个Alpha军人因为没来得及注射试剂，信息素暴走开始互相攻击......”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联想到前面那句话，江宁大概已经猜到了什么。

程肆声音似乎低了一些：“被叫走的是个Beta，他被注射了仿Omega信息素试剂......”

话至此，江宁已经差不多明白了。

程肆似乎对这个有些排斥，江宁能感觉到他的不安，一个Beta被注射信息素试剂，让他们短时间变成“Omega”，这种违背人伦的作法帝国明令禁止，然而特殊时期特殊手段，并且这种极端的方法，会对Beta的人体产生损害，这也是为什么军部会给安抚者大量的补偿金。

由于他们的活动范围有限，江宁和程肆只能在天台待着，亚普加星的天常年沉阴，冷风凛凛，在这里能看到城中大部分的建筑，被破坏的铁墙和混乱的街道……

安全区尚且如此，可想而知亚普加星其他地方。

程肆似乎被昨天发生的事情打击不小，变得沉默寡言，脸上挂满了对未知的茫然。

江宁躺在天台墙沿边，面无表情的看着阴沉昏黄的天空。

“去找裴书臣。”

优利卡的声音伴随着微弱的电流声。

“你在这里很危险。”

江宁忍不住嗤笑一声。

他突然有些想不明白，优利卡是个怎样的人。

以前为了不让他和裴书臣发生更进一步的关系，可以偏执疯狂的使用那些阴暗极端的手段，讽刺的是，把他推给裴书臣的是他，正如现在……

很矛盾，但江宁已经不想深究里面的原因了。

“你忘了吗优利卡，我现在是清。”江宁说：“不是裴家那个受人唾弃的Omega。”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风声模糊掉他的话，程肆似乎并没有听见。

“待在裴书臣身边，江宁哥哥，虽然我并不想你靠近他，但那是你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江宁的眼里多了些不耐：“不用你教我做事，闭上你的嘴优利卡，如果你还想拿到纤云。”

那边似乎沉默了一会，过了好半响，伴随着模糊的电流音，才传来了一道冷漠无情的声音。

“江宁哥哥记得这件事就好。”

江宁偏过了头，没有人看到他眼底埋藏着的愤怒和恨意。

“当然，毕竟这是我能摆脱你唯一的方法了。”

江宁说着，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忘记了，只有你死了，我才能真正摆脱你。”

话落，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