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漂亮摄人,又带着湿漉漉的潮意。

他眼角带泪,却倏然露出一抹明艳至极的笑来,说:“我不会给七娘带来麻烦,也不是要怪你。”

姜青姝当然知道,他没有怪她。

但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堵得慌。

张瑾不会允许张瑜进她的后宫,就算他那边松动,姜青姝也不是很愿意。

他是张瑾的弟弟,将来总会夹在她和张瑾之间为难,以张瑾之势,势必不会允许弟弟受到任何委屈,张瑜至少会是贵君,甚至会成为继后,这对如今的张党来说又是一大助力,从利益的角度上考虑根本就不可取。

从感情上说,这样,无异于剥夺张瑜的一切,连赵玉珩这样出身世族、饱读诗书恪守礼法的人,进了后宫都能被磨灭少年意气,何况是眼前从未受过任何规训的少年?

她抬手,摸了摸少年冰凉的脸颊,他眼睫微垂,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