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苏然想挑开他父亲的犯法行径,不必等到今天,是什么让苏然发生了变化?

不能细想,越想头越痛。

耳边还有道声音:“燕折,燕折?”

模模糊糊的,仿佛隔着一层薄膜。

直到“轰隆”一声,银色的闪电照亮了黑夜,将一切映得煞白,燕折才倏然惊醒,坐起身抱着膝盖缩在沙发角落,神经绷紧。

许久,第二道雷电也没降落,只有耳边属于叶岚君的呼唤:“你还好吗,燕折?白总今晚没有和你在一起,是不是?”

“我听到你那边打雷了,需要我去陪你吗?”

燕折轻声回应:“不用的,我可以。”

叶岚君没有质疑:“好,我相信你。”

燕折低声问:“那我可以催眠吗?我想看看能不能回忆那几年的事情。”

虽然一旦回忆起,白涧宗肯定会坚信他就是原来的燕折,而不相信他是穿书,但燕折还是想试试。

也许这能救出白茉,也许这能让白涧宗回归正常。

叶岚君:“这样吧,明天见面后我评估一下,好吗?”

燕折:“好的。”

他快速挂掉电话,没有挪窝。

又是一道雷声响起,大雨倾盆而下,砸在落地玻璃窗上,噼里啪啦地响。

张三李四都在门口的小卧室守着,燕折独自一人窝在沙发上,紧紧抱着膝盖,出奇地安静。

这个暴雨夜似乎来得恰到好处。

没有白涧宗陪在身边,燕折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梦魇中。

起初,梦是寂静的,即使车外狂风暴雨,也像被消了声的电影,听不到一点声音。

他捶打着车后窗,试图用哭声让远处那道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心软,叫他看看自己。

可是没有。

昔日信赖的人没有施舍他一个眼神,随他被一个陌生人带走。

他哭得喘不过气,直到那道身影彻底被暴风雨淹没。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半小时,也许是一小时,又或者过了一整晚,总之他并没有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就被带到了一个与夜色一样昏暗的地方。

身后有只手落在肩上,他能感觉出来,手的主人并不是一开始开车带他离开孤儿院的人。

手的主人说:“我带来了,你的孩子。”

他面前有张床,有个女人坐在床角,抱着膝盖缩在角落,和他一样无助,但声音出奇的平静。

女人的声音也很好听:“他不是我的孩子。”

他身后的人却道:“他是。”

女人道:“不。”

随后,他便被身后的人踹歪了膝盖,跪在地上,原本已经停歇的眼泪再次决堤,铺了满脸。

他哭着地喊:“黄妈,黄妈……”

“没有什么黄妈。”男人蹲下身,语气透着诡异的温柔,“你看,你妈妈不正在那儿吗?快去抱抱她。”

“她不是!我没有妈妈!”

“她是。”男人又踹了他一脚,正中腹部,痛感几乎要让年幼的他陷入昏厥,哭到呛气。

男人微笑地看向床上的女人:“亲爱的,你再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他是不是你的孩子?”

“不”

女人话音未落,男人就掐起了他的脖子,就像提着一只无力挣扎的幼猫:“既然不是,那他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他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双手逐渐无力垂下,男人却没有一点放过的意思。

床上的女人终于无法忍受:“够了!你放开他!”

“哦?我以为他不是你的孩子。”

“他是……他是!”

……

窗外雷声轰轰,闪电照亮了白涧宗阴鸷苍白的面孔:“我会查清楚的,还望您做好准备。”

白萍面朝佛像,闭眼转着佛珠:“苏友倾……苏友倾。”

“他继位那年,弟妹都因意外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