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有点吧。”

“我就知道!”余瓷拍拍他的后背,“不怕啊。”

谁也不知道她从哪拿出一大个手电筒,强光照亮一整个二楼。

两个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急急忙忙把手电筒压他衣服里,另一个摸半天才找到开关。

她还补充说,“那个时候,你生日我忘记给你了”

陈瑕无语极了,“余瓷,哪有生日礼物送……强光手电筒的?”

“我想,它寓意蛮好的。能照亮黑夜。正好你怕黑,你带着它,再黑都跟白天一样。”她反而好有道理。

“服了你了。”他把手电筒收进口袋。

衣服口袋鼓起好大一个包,有点滑稽。

“你腿疼不疼,我给你擦点药,揉揉?”余瓷一拍脑门,“我上次买的药我放哪了来着?”

“疼。”他神情无辜,像是这会儿才想起腿疼,皱眉垂眼。

“那你等会儿啊。”

余瓷门没关,自顾自回房间找药。

陈瑕也堂而皇之地跟了进来。

第41章 | 0041 “那到时候地狱见。”

这是他第一次当着余瓷的面进她的房间。

余瓷的房间过度整洁,近乎强迫症一般地收拾得一尘不染。没有任何贴画,也没有装饰物。有一点过度冷清,像一个临时居所。

“你先坐……坐床上。”她翻找抽屉。

从抽屉拐角处翻出一个药箱,云南白药气雾剂是家里的常备药。

他就坐她身后,长裤松松垮垮的垂坠。余瓷转电脑椅面朝他,上手就要扒裤子。

扒到一半才恍觉不对,一抬头,陈瑕憋着笑。

“行啊瓷姐,动作熟练。”

她顿时松手,撇开脸,“你自己脱。”

陈瑕懒懒地往后仰,手臂撑住身体,一副任凭宰割的模样。

“我不会,没学过,您帮帮忙。”

余瓷视线上下扫了片刻,将松松垮垮的裤子从下往上捋。布料捋过膝盖,他“嘶”了一声。

“忍着。”余瓷把两条裤腿的布料都捋大腿上,命令他自己摁住裤子。

陈瑕还没说什么,余瓷先乐了。她之前跟周荔两个人偷偷看综艺,一些明星下田插秧前怕弄脏裤子,就会把裤子挽这么高。

旖旎气氛被毁了个干净。

陈瑕没多说别的,听话地拽住层层叠叠的布料。

余瓷岔开双腿,跪他身前。

少年膝盖红肿,青色的淤血堆积。她摇动铝罐,按下喷嘴,浓重药味混杂古怪清香四溢。

余瓷盖上盖子,专注地帮他揉散淤血。

“有点疼啊。”

“没事。”

窗外有小小的蟋蟀叫声,以及不知从何而来的蛙鸣。春日降临悄无声息,直到这些鸣响悄然入耳,才惊觉竟已然是春夜了。

“你和陆斯宇分手了吗?”陈瑕忽然问。

“都拉黑了。”她揉得手指发麻,换了一条腿揉。

陈瑕盯着她认真的眉眼,看着看着就笑了。

好像一个妻子,在为丈夫擦药。

他没有太多对婚姻的想象,这一刻却如此真切地浮现出来。

不可能的未来,却好似很熟悉。

“笑什么。”

“笑你。”

余瓷手指抵住他一处淤青,用力摁下去,疼得陈瑕连“嘶”了好几声。

“笑我什么?”

陈瑕答非所问,“余瓷,我觉得你十年后也是这样。你不会变。”

“十年也太远了吧。”余瓷眼睛微眯,好像也在畅想那个时候。

她的动作逐渐停下,陈瑕扯了一块湿巾给她擦手,“十年,你就二十六了。那个时候你觉得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