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阿德利安问,还给了个提示,“比如就今天的事情发表一下评论?”

阿谢尔想了想,认真地回答:“你做得很好。怀尔德看似风流,但其实很不好接近,你第一次见面就能和他保持恰到好处的友好关系,是个很好的开端,他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朋友。”

“嗯嗯,还有呢?”

阿谢尔就开始夸他:“你的语言表达能力和学习能力……”

阿德利安漫不经心地听着,边听边点头:“嗯,嗯嗯,嗯嗯嗯……”

阿谢尔拐着弯夸他,最后实在没话讲了,只能板着一张脸在那绞尽脑汁。

阿德利安:“夸不出来了?”

阿谢尔闷闷不乐,有种任务失败的凝重感。

他抬抬眼帘,飞快地扫过阿德利安的眼睛,犹豫一下,说:“你不高兴。”

“我是不怎么高兴”

“你今天心情一直不好。”

阿德利安坐直了看他,半天憋出来一句:“……你看出来了啊。”

“你的表情不全是演戏。”阿谢尔轻声说:“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交流是相互的,信任也是。”阿德利安说,“我们来交换吧。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不高兴,你就告诉我为什么不肯正眼看我。”

阿谢尔露出了‘果然还是躲不过’的表情。

“我只是不明白。”阿德利安慢慢说,语调缓缓的,仿佛孕育着什么漫长而孤独的故事,“不明白为什么有的雄虫可以肆无忌惮地对雌虫做出……那么过分的事。如果这样的行为才是雄虫应该做的话,那我一辈子也无法做一个好雄虫吧。”

他的目光在阿谢尔脸上扫来扫去,声音低下来:“我总是有很多事不明白。”

阿谢尔专注地听着,面色如常。

阿德利安扯了扯嘴角,不再看他,将目光投向了车窗外的万千灯影。悬浮车的速度模糊了所有来来往往的虫族,只有花花绿绿的光影,飞舞在这座科技时代的钢铁丛林之间。

“我偶尔……偶尔会觉得,我跟大家不太一样。就好像……”

阿谢尔的眼睫垂下去,遮住了半边金眸,眼睫的阴影,浅浅地刷在眼睑下。

他说:“……就好像这个世界不属于我。”

阿德利安的心跳乱了一拍。他猛地回过头,阿谢尔抬起脸来,眼睛前蒙了一层浓雾,透出来的眼神带着些管里医溜韭钯寺泗吧舞妻,迷惘。

他像是在幽暗密林中迷了路,四周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能发出寂寥的声音。

他是一叶扁舟上的一盏孤灯,独自漂泊在无边无涯的大海。

“我也不明白。”阿谢尔轻声说,“偶尔,总有些事情跟我感觉中不太一样。”

安全带都险些拉不住阿德利安前倾的身体。

“哪里不一样?”他急切地追问。

“哪里……都不太一样。”阿谢尔看着他,“我说不上来。不过,你总是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说着,他自己觉得好笑阿德利安才出生多久啊,怎么可能跟他有过过往呢?也觉得这种神似搭讪的话过于轻浮,接着说:“抱歉,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想……”

阿谢尔想了很久,才低叹道:“……自我安慰吧。”

阿德利安严肃摇头。

“一点也不冒犯。”他诚恳道,“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我不一定能帮上你的忙,但至少,如果你需要一个听众的话我肯定是最好的。”

阿谢尔的表情看上去就没往心里去。阿德利安再接再厉:“我有什么话都可以跟你说,你不会介意的,对吧?”

“对。”

“你会很乐意听,对吧?”

“对。”

阿德利安得出结论:“那你有什么话,当然也可以对我说不,应该是‘要对我说’才对。”

阿谢尔重复:“要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