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利安:“休息室的门是拜托智脑开的。”
研究院智脑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很荣幸为您服务,非常感谢您让休息室的床第一次有了用武之地。”
阿德利安笑了一声。
很轻,但艾伯纳听见了。
他不禁屏住呼吸,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友好的讯号。他有些意外看向阿德利安,后者正对他微笑。
“大致的情况,我有做好心理准备。”阿德利安温和道,“只是有些细节出乎意料……”
他说得委婉,艾伯纳的脸色僵了僵。
雌虫掩饰性地想扶眼镜,不料摸了个空,他当即愣在原地,然后才发现眼镜躺在自己床头。
“……我很抱歉。”借着戴眼镜的动作,艾伯纳低下了头,“我”
“我没有生你的气。”
阿德利安轻声说。
“说毫不动容当然是假的,但……”他自嘲般笑了笑,“如果这件事要怪罪于你,那首先得制裁我吧?”
艾伯纳身体前倾,急切道:“不、你”
阿德利安轻轻一推,雌虫便虚弱地倒回枕头里,表情有点呆。
“未来的我做出了决定,才会在明知道阿谢尔将要遭遇什么的情况下,亲手选择了结局。”
轻描淡写,将五十年一言带过的阿德利安,比艾伯纳预先设想的任何反应都更平静。
“无论怎么想,这都是我该承担的事。”
少年看起来如同赴死般镇定。
艾伯纳露出一丝不敢置信的神情。
他也许是最能理解阿德利安的人,在世界的这个时间点,他是唯一对阿德利安将要面对的事有所预估的人。
他清楚地知道那是怎样的艰难和不幸。
由此,产生更多的怜惜,和无能为力的悲伤,几乎能与阿德利安感同身受。
阿德利安看着他的神情,无奈地轻叹,缓缓俯身。
少年虫皇脸颊边纤长的黑发,便滑落到雌虫的胸口,轻盈得如同落在花瓣尖的蝴蝶。
“别露出这种表情,教授。我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说出来有点害羞。”
阿德利安偏头笑了一下,笑得有些腼腆。
他悄声说:“当初刚醒来的时候,我第一眼看到你,请求你给我一个拥抱。”
“你答应了,我很高兴。从那以后我一直认为那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份幸运。”
不等艾伯纳反应,少年自顾自地伸出手,用力抱住了他的腰身,下颚熟练地枕在雌虫肩窝里,轻声依附在他耳边:
“我从未后悔过与你相遇。”
“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很乐意第一次看见的雌虫是你。”
艾伯纳感受着少年喷洒在自己脖颈间的吐息,缓缓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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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
坐在桌边的少年托着腮帮,正目无焦距地望着堆得高高的、近乎把他埋没的书案,发呆。
听见阿谢尔的声音后,还没来得及回头,阿德利安便感到腰上多了一双手。
阿谢尔顺着他的腰线往上,抄起他的腋下,轻轻松松地就把少年虫皇拔了起来。
阿德利安挂在他臂弯里扑腾!
“你已经连续看了三小时了。”阿谢尔不为所动,娴熟地把人举回被窝,像拎一只淘气的猫,“该让眼睛休息休息了。”
少年虫皇伸直腿抵住床榻,誓死不肯屈膝,气鼓鼓道:“我可以去别的地方休息眼睛”
“医生说你需要保证八小时睡眠。”阿谢尔好声好气,“你昨晚睡眠不足,刚好午睡补一补。”
阿德利安义正言辞,“艾伯纳教授其实不是医生……”
“能当医生用就行。”阿谢尔不在乎。
然后就娴熟地把虫皇陛下封印进了被窝。
阿德利安反抗不能,在被窝里四处翻身。
阿谢尔只好躺到他身边搂住他,拍着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