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货两清。阿德利安付了钱,还给了一大笔小费,跟怀尔德之间顶多有点‘战友’情分。

再说了,怀尔德帮过的雄虫多了去了。阿德利安没半点特殊的。那么多雄虫连个影子都没瞅见呢。

“怀尔德先生,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阿德利安问。

“从头做起。”亚雌平静回答,“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还有一窟窿的债要还呢。

“要做多久呢?”

怀尔德说:“顺利的话,两三年就够了。长一点,也就十几年吧。”

再不顺利的话,一辈子也有可能。

面对少年关切的目光,青年笑了一下,语调轻松地说:“慢慢来嘛。”

“在那之后,”阿德利安问,“还会再开个工作室吗?”

怀尔德看着他,感到脚踝边又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蹭过了,隐约听到了一声娇软的喵呜。

雄虫少年的眼睛依然蓝得如镜如湖。

“会的。”怀尔德说。

“……”阿德利安微笑起来,细白的手指摁在稿纸上,轻轻推回给怀尔德。

“那就请保留它吧。”他温软地说,“我期待您亲手将成品交给我的那一天那一定是件非常漂亮的礼服。为了那一天,多等几年,也完全值得。”

还清所有债务,再从头开始吧。

眉眼弯弯的少年,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乐观。偏偏他生得温和恬静,轻声细语中积淀下不知来处的笃定。于是再如何渺茫的希望,也变得理所应当。

‘你值得我等待’这样纯粹自由心证的选择,也成了毋庸置疑的判定。

半晌,怀尔德将稿纸妥善地收好。

“承您吉言。”他郑重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