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那些借口请安,实则想看他笑话的女人呢。
毕竟他也不算真正的女子,颜老爷也怕他被自己前头收的那几个花容月貌的婢妾们迷花了眼,向来是不许他跟她们独处的,早就免了晨昏定省,甚至连他房里的几个丫鬟都是特意挑出来的相貌平常、身段也没长开的小丫头。二叁铃六久二『叁久六群「看后文
“太太,咱们做戏也要做全套的呀,免得不小心落人口舌。”
王惠生撇撇嘴,不过心里也清楚平素稳重周到的橘白说的是对的,也没再驳回去。倒是杏红,年纪最小,脾气也直率,当即就愤愤然向王惠生告了一状,末了还不忘提醒:“我看就是少爷存心要找您不痛快!太欺负人了!”
王惠生初听也十分生气,可几息之间又冷静下来,神情黯然:“左不过是看不起我,觉得我这样的人辱没了颜家的门楣,可我有什么办法呢?”
难道人的出身是可以自己选择的吗?难道他就不想托生成高门大户里衣食无忧的大少爷吗?可世间就是贵人总比穷人少,贫贱远比富贵多。而且他相较之下更悲惨些,贫贱也就罢了,连一具健康正常的身体都没能捞着。
王惠生自己在这边哀怜自己,伺候他的几个丫鬟却都有些欲言又止。
要说大少爷之所以那样处处找事,恐怕也不尽是因为太太身世不显,更多应该还是他招蜂引蝶、自己又不知收敛,到现在外头还有流言说颜老爷是因为被他戴绿帽而气病的……
就说前两天,太太一个丫鬟随从都不带,独自一人就出了门。听说是去白云寺私会那个长得很不错的漂亮和尚去了,回来又被大少爷夜闯寝室,还把她们都赶了出来,两个人锁了门待了多半个钟头,谁也不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点什么,只看见最后大少爷紧绷着面皮走出来,太太裹着床薄被,衣衫不整地捂着脸呜呜直哭,连府里长年吃斋念佛、最注重规矩体统的大姨娘都惊得差点昏过去。
当时她们这些小丫鬟心里吓得半死,还以为自己要因为窥见主子阴私而被秘密处理了。所幸大少爷慈悲,只让身边的嬷嬷提点了几句,就放过了她们。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如此,颜家大少爷跟当家太太有私的谣言也在背地里传开了,管事的怎么抓人打板子都止不住。到了现在,好像连府外头都有了点风声。
王惠生心思浅薄,自然不知道自己这几个丫鬟心里是如何百转千回。他以前是过惯苦日子的,到了颜府才晓得炎炎夏日还能用上冰釜消暑,也不计较自己被颜九龄克扣了份例的事,反正两个冰釜也比让身边这些没力气的小丫头摇扇子强,于是便也就着凉丝丝的寒气享受了起来。
夏日难熬,王惠生胃口也不佳,大概是上午灌了好几碗冰镇酸梅汤的缘故,午膳只吃了一碗碧粳米粥,一碟凉拌鸡丝,几只翡翠虾饺就觉得腹中发胀了。他是习惯午后睡半个钟头的,刚想躺下,门外突然又来了个面熟的丫鬟,王惠生认出她是颜老爷身边伺候的大丫鬟梅香,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放人进来了。
“太太,老爷醒啦!一睁眼就要见您呢。”
梅香一副喜形于色的模样,王惠生却有些冷淡。
老头子病了可不是一天两天,那些个中西大夫可都说他挺不过这两个月了。仔细算算,他这次昏迷可足足有大半个月,如今忽然间清醒,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可别是回光返照吧。
不过,只要他还留着一口气,就是颜家名正言顺的主人,他要见王惠生,王惠生还真不好拒绝。
但是就那么个跟废人一样躺在床上喘气儿的老东西,身子早垮了,既不能再护着他,也不能让他再怀上一个孩子,王惠生便实在不耐烦再讨好,百般不情愿地穿好了衣裳,一脸敷衍地去了。
颜老爷原本与王惠生一起住在正房,只是后来为了方便养病,就挪到了幽静的西园里。西园远离颜府的中轴线,其实是十分偏僻的。王惠生又怕撞见对自己指指点点的下人,一路上躲躲闪闪的,走了足有一刻钟才到。
等进了明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