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她竟还想爬?就她那重量……真是,他到底在做什么!
周叙棠终于从愤怒中清醒,转身欲走,却不想原本抱怨树太高的宝珠,忽然将小鸟往怀里一揣,下一秒,竟是双臂抱树,如一只敏捷的灵猿,“蹭蹭”几下便爬了上去!
周叙棠:“!”
宝珠爬得很顺利,鸟窝所在枝丫虽细,但韧劲儿足,只踩一下不足以折掉。
她看好位置,一只脚往下压了压,下一瞬,借着树枝回弹,将小鸟送回鸟窝。
槐树枝叶被她弄得沙沙响,宝珠抱紧树干,朝鸟窝里几只小鸟甜甜一笑:“乖啊,在这里等你们娘亲回来。”
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几只小鸟叽喳一阵乱叫。
“嘿嘿,不客气,我……”
“唰”,宝珠猛地回头看向身后,视线扫了一圈,却并未发现异常。
她不禁嘀咕:“奇怪,是错觉吗?为什么感觉有人在盯着我?”
生怕真被人看到,不敢再多呆,宝珠忙不迭爬下来,之后确认四周无人,急急回了自己屋子。
周叙棠从壁后现身,盯着宝珠关上的门,眉梢渐渐挑起。
一日时间很快过去,周叙棠那里没传来任何消息,侯府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安静。
宝珠能感受到这是山雨欲来前的征兆,有心做什么,却无能为力,只在打扫完院子后,坐在门槛上仰头望天。
虽说做周大少爷的契约妻危险重重,指不定哪天丢了小命,但她还有想要做的事,不能就此认命。
出府之后花钱的地方不少,她所有的钱都被她娘卷走了,她也不认为在结束这一年期后,就有了当家主母的财力,还是要自己挣钱。
而她想出的挣钱法子,便是做烫花。
这手艺是从前的邻居孙婆婆教给她的。那时她刚因不小心摔碎一个碗,被亲娘又打又骂狠狠教训了番。
婆婆在墙角发现了她,没问她为何躲起来哭,只问她要不要做许多许多漂亮珠花,把自己打扮成世上最美的仙子。
她成功被诱惑,于是央求亲娘允她去学,而她娘看在不花油灯钱,说不定还能学个手艺的份上,放她每日傍晚干完活后,去婆婆家跟着学。
而婆婆不仅教她如何做花,还教她写字,给她讲许多她没听过的故事。
如此两个月过去,婆婆一日出门再没回来,她从晚上等到天亮也没见到人。
后来听人说,婆婆走丢了,找不到回家路,就跟她突然来这里一样。
她本想等婆婆回来,但之后没多久他们搬了家,她也很快被卖进侯府。
她是个没人疼的小胖子,与婆婆在一起的日子,她委实感受到了快乐。
这是她幼年为数不多的美好。
当然,最快乐的当属与净尘在谷里的那一个月。虽然很艰苦,但没有娘亲打骂,没有大哥训斥,没有小弟欺负,完全随自己心意,她那时头一次觉得,日子原来还可以如此畅快。
天上星星在不停眨眼,无声与人对话。
宝珠想,若净尘还活着,是不是也同她一样在看天。
一颗流星倏然划过,留下短暂的让人捉不住的光。
盛着星光的眼神黯淡下来,宝珠瘪了瘪嘴。
明明说好出谷后要一起看花灯,他怎么就不等她呢。
低下头,宝珠用力眨了下眼,散掉那突如其来的沉闷,深吸一口气打算重振精神,却在看到掌心时,又不禁蹙起眉。
做烫花需要工具,可她烫花所用工具几乎等同于无。
她在仅有的财产里,找出一支炸了毛的笔刷,以及几根长短不一的铁线。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有些事本想提前做,现在看只能先等她与周叙棠的事平定下来后再说了。
日落月升,洗漱后宝珠按时上床睡觉。然而半个时辰过去,她依旧毫无睡意。
倒不是因昨日之事心急,而是因为她今日什么活儿都没干,但吃的却一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