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氏的逻辑更为简单粗暴:“本宫可管不着你们到底是谁布的局、谁下的手!你知情不报,事后得益的也是你,那你就是本宫的死敌!”

“上官氏没死在本宫手上,本宫没撒出去的怒意,自然也得你和同伙来承受!谁敢算计本宫、算计本宫在意的人,就都该遭报应!”

仇不仇,恨不恨,当事人说了才算!

如今地位上,她为尊,沈仙惠为卑。

上位者要打压,下位者只有承受这一条路。

狡辩,从来都没有用。

“本宫与皇后能识破你的诡计,让你自食恶果,是我们的本事,你只能被按死在阴谋算计的泥潭里,是你无能!”

“失败的废物,就是喊破了天,也没有人会信你,这就是你要遭的报应!”

沈仙惠满心满肺被冤枉的尖锐恨意,却无法改变对方蛮不讲理的针对,这一刻,终于懂得了什么叫恨到失语:“你……你……”

芮氏缓缓吸了口气。

冰凉的空气灌入心肺,不觉得冷,只觉得无比凉爽舒适。

“今日是你沈仙惠死性不改,意图再度算计皇后、冤枉本宫,证据确凿。纵使你父兄再如何战功赫赫又怎么样?”

“但凡他们再敢为你这般企图谋害帝王、谋害皇后的罪人求情一句,沈家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沈仙惠终于明白,皇后和芮氏此次的算计目的。

原是为了让父兄哪怕带着战功回来,也不敢再为自己求情,因为陛下看在他们立下大功的面子上才放自己出来,而自己又犯了错,就是踩到了帝王的底线,是持功猖狂。

若是父兄再求。

就是目无法纪、目无君王。

在陛下的眼里,与他就是不一条心的,不能再重用的!

毒妇!

贱人!

她在心中无声狂怒咒骂。

可她不敢骂出声。

因为她知道,一旦骂了,芮氏一定会以宫规责打她,除了白白遭受皮肉之苦,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就是闹到前朝去,也无人会为她说一句话。

因为她无法为自证清白,在旁人眼里就是罪人!

芮氏伸手,一下又一下地拍打她的脸,语气与眼神都是至极的羞辱:“从今日起,不论本宫要怎么收拾你,都不会有人置喙一句!”

“不过你放心,本宫不会在大战刚结束、你娘家父兄风头正盛的时候弄死你。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儿!”

“但你最好是安分点,若是敢有一丝一毫伤害皇后娘娘、栽赃本宫的心思,你要遭的就一定会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报应!”

微微一顿。

猛地一个反手,一记恶狠狠的耳光扇在她脸上。

“不信,你就试试看!”

沈仙惠跌在地上,苍白而狼狈。

即便正屋里就摆着炭盆,她正被炭火的暖意包裹,那种无法言语的阴冷还是伴随着血液的流动,一点一点渗透开去,在骨缝间疯狂冲击。

她踌躇满志的出来。

以半生蛰伏为代价,等待着复仇机会的到来。

可她的人生好像已经……一眼望得了尽头。

……

椒房殿。

回来的路上,林浓折了一枝红梅。

枝头花朵都承了洁白的积雪,映衬着舒然傲立的朵朵红梅,更显得冰清玉洁。

萧承宴的心情没有被长春宫的事影响,半倚着迎枕,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插瓶,不让积雪落下:“烧着地龙,屋子里暖和,一会儿就化了。”

林浓轻轻松手,看着微微抖落了一些积雪在暗棕红的花架上,也很有意境:“化了有化了的样子可欣赏,越是短暂的,越是让人愿意把眼神停留呢!”

萧承宴听懂她话里的一语双关。

支着额,盯着她的面容,深邃的眸子很是多情:“那皇后可得多欣赏欣赏朕,朕二十多岁的样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