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痛感却钻心。

更何况还是当众如此鞭挞,是堂而皇之的羞辱。

沈仙惠的手死死攥住铺地的裙摆,虎牙将唇瓣咬破,渗出血丝,在唇齿之间弥漫开,一股子腥甜,冷汗从额角滑落,钻进眼睛里,刺痛不已,混着难以忍受的泪滚落。

毒妇!

贱人!

今日之辱,来日必定百倍奉还!

挫骨扬灰!

林浓知道她那点儿心思,饶是她再不甘心、再不服气,也没有用!

“你说的没错,上官氏并非自己服毒。”

沈仙惠切齿愤怒:“本宫是皇嗣的养母,本宫有权利知道一切有关它的事!”

林浓声音覆上冬雪的清冷:“就算本宫答应了将皇嗣养在你膝下,你也只是照顾它的奴婢,本宫才是所有皇嗣唯一的母亲!你没资格顶着养母的身份,在本宫面前张狂!”

沈仙惠无法反驳。

林浓高高在上地睇着她,继续道:“等你哪天成为陛下的心尖宠,别说冷宫里发生了什么,就是朝廷上的事,陛下也跟你说!但现在,事实是什么,你还不配知道!”

廖元贞心思转得快,很快从皇后的话里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太后分明是去了的、晕厥了被抬出来的,皇后却只字不提,“皇嗣没用了”的背后,一定牵扯到了太后。

但是,不管太后和陛下的关系有多恶劣,也不管她到底做了多离谱的事,绝对不能明面上揭破,否则丢的就是皇家的脸面,所以更不能深究,只能让上官氏自己背锅。

而众妃,一路从辰王府吃瓜吃到了后宫。

瓜吃多了。

都学会了分析推理。

猜测大约与廖元贞七八分相似,只是细节上稍许跑偏了一些。

末了,总结道:我们都能猜到这事儿跟太后有关,贤妃是猪吗,还问问问个不停!

林浓神色从未有过的肃冷,训话道:“昨夜之事,陛下让你们怎么听,你们就怎么记,没让你们过问的事,不要生出太多好奇心!猫有九条命,你们可没有。”

众妃纷纷起身应话。

“嫔妾等谨记事实,不敢胡乱揣测!”

林浓压了压手:“你们都是懂事的,陛下与本宫都知道,也很欣慰。”

顿了顿。

“沈氏,今日本宫教你规矩,希望你长记性,你若再犯,下一次的惩罚,就由你母亲来受!”

沈仙惠心头一颤,仰头道:“与臣妾的母亲何干,皇后无故迁怒,就不怕陛下怪罪么!”

林浓眸中掠过一点锐利的星火:“教出个目无宫规、屡次冲撞中宫的混账东西,就是罪!陛下为什么会来质问本宫?本宫也不是迁怒,而是你给的最后警告,也是最后一次改过的机会!”

“本宫的仁慈,只给聪明人,你若要仗着本宫的仁慈,犯蠢张狂,那就休怪本宫事事以宫规论处,你且看看你如此行径能活多久!”

沈仙惠被权利压得喘不过气。

一遍遍在内心里反驳,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错,分明是毒妇斤斤计较,拿着鸡毛当令箭!

可她又不敢反驳,因为她同时也清醒的知道,那些行为、那些咒骂冲撞,她若是想以宫规处置,谁也奈何不得她!

何况陛下才登基,暂时还不能处决了林家,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后宫猖狂,帮不了自己!

“你既知道本宫娘家势盛,就该夹起尾巴做人,何况是你一而再冲撞本宫,本宫容忍你多回,已经是格外开恩,就算今日杖毙了你,沈家也得来谢恩!”

“谁敢因为罪人而对国母有怨怼,就是谋逆!造反!本宫绝对可以让你五更死,先让沈国公府三更去黄泉先探路!”

“你若不信,那就试试!”

从未有过的惊恐之色从沈仙惠眼底凝聚、溢出,那座名为“不服不甘”的冰山上有裂痕在肆意弥漫游走,最终因为一夜枯黄的坠落,而不堪重负,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