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的面容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如月朦胧,仿佛一层薄而软的云烟萦绕周遭,让人哪怕就坐在她身侧,也探不清那抹平淡背后真正的情绪。
“娘娘?”
张明微脸上的不屑敛去,也有了一丝不安:“如果人人都信,旁人会理所当然地以为我们也信,到时候若是赵蕊和瑞儿出个什么事……”
林浓缓缓吸了口气。
明白了上官遥的用意。
想杀人玩栽赃呢!
人人都信,谁信自己的“不信”?
到时候再有小鬼把凶器悄悄放进她的和安殿,可不就人赃并获了?
林浓猜到了对方的路数,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一些。
叮嘱道:“上官遥想要除掉我,必然会先除掉我身边的人,她害了莹儿,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两个!你们进出,一定要格外小心,尽量避免与赵蕊母子有任何接触,免得被她们沾上。”
张明微已经吃过一次亏。
头皮发麻。
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妾身一定离她远远的!要不然……娘娘这儿的东偏殿,借妾身住一阵子呗!”
柳氏戳戳她的额:“你住这儿,定是时时刻刻粘着娘娘!别忘了,咱们这位殿下是个小心眼儿,小心他报复你!”
张明微立马想到当初“承宠”的那九次,到底经历了什么!
气不打一出来。
但太子不是她能叉腰嚷嚷的,只能委委屈屈地摆手:“不住了!妾身还是老老实实住自己院子里,最多少出门就是了!”
林浓轻笑。
自打和好后,萧承宴但凡在内苑过夜,都是在和安殿。
还有些粘人。
以往来了,不是闭目养神、享受她的头部按摩服务,不然就是各自做着各自的事,随口闲聊。
如今来了,不闭目养神了,也不劳动她给他头部按摩了,她看书,他就圈着她一起看,她跪经,他就在旁抄经……总之,做什么都要粘在一起。
“帮我核对账册,早点弄完,咱们去看看莹儿。”
张明微不擅长争宠,但是搭理琐事倒是一把好手,十分利落。
柳氏在家时是庶出,接触不到管家之事,都是来了以后林浓教的,动作慢一些。
但很仔细。
三个人一起,再加上怡然几个得力帮手,很快把所有账目都看完,处理好。
然后一道去看刘莹。
刚出了大门。
前院的管事婆子来传话。
周琳琅来了。
林浓诧异。
让她们先去看刘莹,自己则折返了回去,准备招待客人。
不多会儿。
婆子引着周琳琅进来。
林浓请她坐下,说:“天都要黑了,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周琳琅跟她不熟,但来了这儿,就跟回了自个儿家似的,很自在。
坐下后道:“太子迁宫后,我还没来过,正好过来坐一坐,跟你这儿讨口茶喝。”
林浓挑眉。
周琳琅笑了下:“难怪你三兄说,在你面前藏不了秘密。”
林浓见过三兄出事前她的笑容,与今日的,总归是不一样了。
沉稳了。
也淡了几分肆意。
至于说藏不了秘密……
萧承宴不就藏得很好么?
周琳琅放下了茶盏,说:“上官家明着将上官遥的二妹送出了京去避风头,实则人悄悄躲去了寺院,趁着林家为你两位兄长去寺里做烧七仪式,收买了六房庶子。”
“原本林伯伯答应了给他在六部安排个职,后来因为三郎和长兄的事耽搁了下来,他以为林伯伯没了俩儿子,见不得他出息,故意装忘记,被人一挑拨就起了歹心。”
“把娴妹妹骗去了一处空院子,里面是上官家安排的地痞流氓……”
林浓心一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