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知道,本王没有惩处王妃,你心里不高兴。”

林浓当然不爽。

但她表现出来的,是全然的体谅和懂得:“尚未入府时,臣妾就知道王爷钟爱王妃,护她、爱她、信任她,何况王爷之前亲口许诺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今日毁诺,心中有愧,想多包容她一些,也是应该的。”

“臣妾理解您,也理解王妃心里的苦,从未怨怪半分。臣妾不高兴,不是因为被烫伤,也不是被贬低羞辱,而是……王爷的不信任!”

萧承宴动作一顿。

只是一刹那的怀疑,她竟看出来了。

林浓看着他,眼尾微红:“臣妾自认从小品行端正,从未做过任何不好的事,就因为臣妾听从皇后娘娘的安排嫁给了您、与您圆了房,就要被怀疑成心思阴险之辈吗?”

“徐家女下药之事、与月筝听戏之事,再到今日……”

她苦笑。

“臣妾以为,王爷多少会信臣妾几分。”

萧承宴他看着她手背上烫伤的红,与手腕上被他攥出来的暧昧的红,交映。

欢愉之中,带出了一点讽刺。

细想她入府两个月来,一直都是安分守己,做事为人都是和煦宽容,就算之前打探,也未听说她一字半语的不好。

就连一向与她们一家不合的林府三房,也说不出她什么来。

人能装一时,不可能装十多年,只能说,她本性就是温柔善良的。

何况,她还曾为自己舍身挡箭!

心中感愧,他越发温柔:“本王与你相识不甚,你要给本王时间去了解你、继而才能相信你。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本王一定不会不听不顾就信了旁人,恩?”

林浓与他对视。

目光揉碎了浅浅泪光,娇怯怯的:“王爷,要说话算话。”

萧承宴微笑,将她搂在怀中:“恩,说话算话。”

……

萧承宴与秦王斗的如火如荼。

即便麾下智囊许多,也还是每日都很忙。

林浓在娘家时还时常跟着母亲一起打理庶务,来了王府反倒是清闲得很,每日抄经敬佛看书,以稳住人设,偶尔会在王府四处转转。

气温回升,春暖花开,春意盎然。

子桑离虽在禁足,但她到底掌家两年之久,依然能调动下人监视着她。

林浓赏着景色,幽幽道:“不久之后王府里的女人,就会跟这些花儿一样多,争奇斗艳。”

怡然笑着说:“届时王爷会有很多孩子出生,欢欢笑笑的,一定会很热闹。”

林浓掩唇一笑。

这话传到子桑离的耳朵里,怕是又要有瓷器遭殃了!

回到长宁殿。

看守的女使见她们回来,微微福身,给了个眼神。

林浓会意,悄声来到廊下,透过微隙的窗棂看进去。

陪嫁女使在悄悄往香料罐子里倒药粉。

在她匆忙搅拌掩盖粉末细节的时候,林浓脚步一转,去了小厨房。

等人离开寝殿后,怡然进去查看。

为了应付后宅算计,林浓身边的女使嬷嬷都是精挑细选的。

就比如乳母,管家内宅的一把手,长宁殿里里外外交给她来打理,任何一个人动了什么心思,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长天擅于管理和收服人,便在外面替她收集消息、挖掘市井之间的能人,为她所用。

而怡然整日在她身边,擅长药理,可以警惕日常近身之物,避免被下药下毒。

“还是上回下过来的药粉,掺在香料中的用量很大,不会对您的身子有什么影响,但十天半个月里就会让王爷的身体出现状况,届时就算您承宠再多,也怀不上身孕。”

怡然冷笑:“一直以为子桑离是恋爱脑,满脑子情情爱爱,今日看来,她最爱的只有她自己啊!”

爱自己,是好事,但在争斗里可就成了最大的短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