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查实,把上官壑的儿子们扣在京中为质也就是了。

但与敌军私下互通,那便涉及到了叛国之罪。

皇帝绝对不会容许,背有如此嫌疑的人去做那封疆大吏,更不会把国家安危交给一个逆贼!

秦王开了殿门,退了出去。

冯公公瞧了一眼皇帝神色。

知道他是有话要吩咐了,立马搭着拂尘进去了:“陛下?”

皇帝靠着金丝楠木的座椅,微微睨着的眼眸像是一潭深渊,有吞吐汪洋巨鲸的深度,乌碧碧的,望不见底:“听说,上官太夫人就这几日的功夫了?”

冯公公伺候皇帝三十几年了,对其心思总能琢磨出几分来,低而细的嗓音道:“太医院太医医术了得,也只能用猛药续着命,也不知哪一日就去了。”

微顿。

又道。

“大都督和公子们都是孝子贤孙,想必是不忍心太夫人灵前孤独的!”

皇帝没有说话,嘴角勾了摸冷意。

冯公公会意,悄悄退了出去。

片刻后。

血滴子来了御书房,又离去。

悄无声息。

……

天气越发热。

知了躲在高高的树上,拉长着声音,嘶一声、嘶一声,不间歇的叫。

树下,玲珑带着人在粘知了。

结果被洒了一脸的知了尿,气得跳脚,嚷嚷着要将它们逮下来煎了、炸了、烤焦了,不然要跟它们姓!

林浓失笑:“这丫头总是那么活力十足。”

怡然路过,笑着呼那丫头后脑勺,让她有点仪态。

小丫头老实了一小会儿,又跳了起来。

怡然无奈。

端着托盘进来,是熬好的汤药和蜜饯。

“这丫头都来您身边五年了,一点稳重劲儿都没生出来,成日里咋咋唬唬。”

林浓嫌烫,放在了一边晾着。

眉眼柔和:“个个儿都跟咱们一样,日子还有什么劲儿!她虽跳脱了些,却没失了机敏和谨慎,由着她和孩子们嘻嘻闹闹,这不得见天的宫殿才有一丝人气儿。”

倚着窗户,喊了玲珑。

“知了炸着可以吃,你可以拿去厨房,叫宋妈妈炸了试试!”

玲珑好嫌弃:“奴婢可不敢,这大虫子丑得很!”

嘴上这样说着。

抓起装知了的袋子,就朝着厨房去了。

怡然失笑,宠溺的啐了一声“长不大”。

“主子,外头传来消息,陛下把镇守嘉陵关的重任交给了上官壑,还拨了五百骑兵、一千弓箭手和一万精锐步兵给他,让他准备着整军完就立马出发去嘉陵关退敌。”

“秦王慢了一步,不过咱们的人说,他进了御书房与陛下关起门来说了许久,走的时候脸上颇有得色,想必是该说的都说到了。”

上官家的儿郎能打仗,这个节骨眼上,像上官霖杀人栽赃这种都是小事,皇帝为了让他们父子安心打仗只会按下不提,但通敌,可是叛国的大罪!

一旦嘉陵关将领通敌,大周的半壁江山都将岌岌可危!

就算没有证据,皇帝也会多留个心眼儿。

他不会拿自己的江山做赌注!

怡然弯下腰,越发压低了声音:“上官太夫人风光了一辈子,临了了,如何能没有儿孙亲自送终呢!上官家一定会拿猛药拖着太夫人最后一口气,咱们要不要……送她一程?”

林浓摇头:“先等一等,如果陛下要留人,咱们就不用脏了手了。”

怡然会意颔首。

说起了另一件事。

“主子……”

林浓喝了药,被苦得打寒战,赶紧接了清茶漱口。

瞧她欲言又止,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说下去。

怡然小心道:“周家侯爷的嫡幼女琳琅郡主从外祖家回来的路上遭遇山匪劫持,被咱们英俊潇洒的三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