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笑了出来。

痴痴的,不屑,尖锐。

身为帝王的儿子,从落地睁眼那一刻起,离滔天权势就只有一步之遥。

可这样的权势只能一个人独占。

所以身在帝王家得,全都是你死我活的仇敌,冷血无情之辈,哪里来的真情实感?

就算真有什么真情实感,也全都给了权势、给了能延续自己荣耀的血脉,哪儿还给得了别人?

天底下,谁可堪与无上权势相提并论?

就是张口闭口天下黎民的帝王,他们真的爱那些卑微蝼蚁吗?

不可能的!

什么爱民如子,都是装的。

只是为了更好的控制蝼蚁。

而蝼蚁日子的好坏,只是帝王用来证明自己才智过人的棋子,千千万万,最不值钱的棋子而已!

一盘天下棋局,下赢了,他是千古一遇的明君、圣君,下输了,就是才智一般的守成之君。

有谁会想起此君王治理时期的蝼蚁甲、蝼蚁丙、蝼蚁丁……

没有人会在乎。

没有意义。

这些蝼蚁,永远都不会懂雄心勃勃的雄鹰有着何等高远的胸怀!

他嗤笑着,被禁军推搡着,渐渐走远。

百姓们看着他被判斩刑、看着他狼狈下狱,心口的那口恶气才算出去了一些。

林浓欣赏着廖家一党眼底的满满自信一点点散去,只剩下失败的戾气、失望的不甘以及不止自己是否会死于今日的惶惶不安。

“汪顺,安排百姓离开,接下来的事,不适合他们在。”

汪顺应声,过去说了几句:“你们如此聚众闹事,本事要下狱坐监的,但陛下和娘娘念在你们是受人蛊惑的,今儿也没酿成什么大祸,不欲追究你们的罪责。”

“希望你们吸取教训,懂得控制情绪,不要再遭人利用蛊惑,若再有一下次,可就谁也保不了你们了,可明白?”

百姓们感激不尽,纷纷跪地磕头,感激帝后的宽容。

然后便随着禁军的指引,很快离开了广场。

来时拿着锄头棍子,气势汹汹。

去时锄头棍子成了拐杖,懊恼愤慨。

中年人气恼,手里的长棍直杵地:“那丧心病狂的畜生背后一定还有同谋,可恨他竟然什么都不说。”

为首的中年男子安抚大家的情绪,和声说:“他不说,抄家搜府的时候总有蛛丝马迹可寻,他身边的人未必守口如瓶。”

“胆敢在祭天仪式上使用厌胜之术,还杀了那么多人栽赃皇后和重臣,是谋逆大罪!陛下和皇后只会比咱们更生气。”

“就都放心吧!这事儿一定会继续深查下去的!”

众人想想也是。

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广场上站着,没有离开意思的人群,心知这事儿还没结束,只是后续的事儿涉及了朝堂政事,不想让他们听了。

“走吧!走吧!”

“不该咱们听的,就别想着知道!”

……

百姓们渐行渐远。

广场上很安静。

没有人出声。

这出大戏,没那么容易结束呢!

林浓缓缓开口道:“有一事本宫一直想不通,廖老太傅见识广博,不知您可否为本宫解惑。”

来了!

这两个字,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横冲直撞地撞进了廖老太傅脑子里。

有点晕眩。

有点发痛。

拱手微微一礼,做足了臣下的恭敬样子。

不到最后一刻,不会露显露戾色。

“老臣不敢,皇后娘娘只管问,老臣若是能答得上来,必定知无不言。”

林浓神色如空明净水:“你那四子,想要扳倒本宫,为他的女儿扫清障碍,好有机会得到恩宠,所以希望本宫背上杀害太后的罪名,这个理由很充分。”

“可本宫一直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