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处于虫母身下的王座, 也?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张贝壳床。
隐隐散发着华光的鲛绡床幔笼罩在张开的贝壳上,在水流下轻微地晃动着,如同流动的月光。
拉尔斯自从来到王宫后, 就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房间,但他对?普通虫族房间里的布局还?是有所了解的。
这里的风格与其说是新住所, 看上去倒更像是虫母自己的寝宫。
他垂下的眼皮遮住碧色的兽瞳, 每个音节都撕扯着干涩的喉咙,轻轻震动出去:“这算什么?补偿吗?”
她?的语气听上去很惊讶:“我为什么要补偿你?”
拉尔斯完全没想过她?会?这样回应他。
他的身体因此僵滞了起来, 闭上眼痛苦地呼吸着。
原来她?根本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他再一次意识到, 他们之?间横亘着的不?仅仅是战利品和胜利者?的关系,还?有着差异极大?的习俗文化。
在她?们眼中,哪怕是在有外人存在的场合, 夫侍跪在脚边服侍自己,也?实在是一件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因为太过于常见,所以所有人都习以为常,不?会?去认为那?有什么问?题。
但她?明明也?看出来了,在他的世界里,那?不?是能够被接受的事情。
“怎么又哭起来了?”
凌伊抚着他的背,轻笑?着地调侃,“小猫,你看上去可真像是水做的,什么地方都这么容易出水。”
拉尔斯咬住唇角,身体因为她?的话?而止不?住的发颤。
他心脏酸胀的厉害,带着湿意的猫眼脆弱地看向她?:“……不?要对?我说这种话?,求你了。”
“为什么?”凌伊低头啄吻着他的唇,声音依旧很和缓温柔,又好像很漫不?经心,“是觉得窘迫、难过还?是羞辱?”
她?直白的言语没有丝毫的婉转和修饰,直直戳破着让人想要逃避的事实。
拉尔斯静了静,才低声说:“都有。”
他出声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奇怪得有些过分,潮湿的颤抖带着明显的沙哑,软弱得叫自己都觉得陌生?。
拉尔斯别开眼,试图去描补,“或许是我还?没有适应你们的文化。”
他不?该表现得这么……的。
“你在过来之?前,不?是就已经知道这些了吗?”
凌伊抚着他的发丝,语气依旧不?急不?缓。
联邦挑选要敬献上来的哨兵时,是不?会?去将那?种心里不?情不?愿的、只是不?想违抗军令的哨兵给送上来的。
毕竟抱有那?种心态的哨兵,不?仅不?会?给联邦带来好处,还?有很大?可能会?惹怒敌人。
所以拉尔斯是清楚且接受夫侍在虫族的地位的。
他在这方面甚至会?比一些当地人还?要更加精通。
“现在觉得接受不?了,是不?能接受这件事,还?是不?能接受是我在对?你做这些事呢?”
凌伊姿态亲昵地搂抱着他,厮磨着他的耳际。
她?姿态缠绵,咬出的字句却越发精准,毫不?留情的剖开他隐秘的症结,“是因为你爱上了我,所以才不?能接受我这么对?你吗?”
“小猫,我说的对?不?对??”
拉尔斯眼瞳震颤起来,身体下意识绷紧成了防御的姿态。
他本该顺着这话?承认的。
夫侍敬爱妻主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在这一瞬间,他却本能地想去否认。
毕竟他怎么能……爱上她呢?
可这种否认在她那双仿佛可以看透一切的雪眸下,又显得太过于苍白无力。
拉尔斯绝望的想,如果他当初和那?些哨兵一样,早早就死在了战场上就好了。
为什么要让他来经历这些,为什么要……是她??
“不?想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