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尔斯抿起唇,眼瞳里?颤动的水意被凝成了霜涌不出来,让他顿时更委屈了。

“看着我。”凌伊平静地命令着他。

反正最后?她都会强迫他,和他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他垂下眼睑,甚至有点自暴自弃地等着她施加惩罚。

可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难以忍受的安静。

拉尔斯蜷缩起手指,还?是没忍住抬起眼睫看向她。

“乖孩子,好?好?学。”

在凌伊看来,拉尔斯其实?并不属于?那种秉性失格的世界基石。

他只?是自毁倾向严重,长久的异化下心灵不可避免的被扭曲着。

拉尔斯是一只?社会化训练很糟糕的大猫,分不清好?意与善意,也无法理解该怎么自我保护。

冻得?发抖他只?会蜷缩起身体而不会尝试去保暖,受到伤害也只?会傻站在原地,等自己将痛苦和折磨品尝得?变了味。

他离不开她,一旦她不再看护他,他依旧还?是会去走上绝路,任由自己慢慢坠落。

满是裂缝的精神?力,让无论是好?的坏的影响,都被深深渗透了进去。

他以为他还?维持着自我,但实?际上那点微弱的抵抗意志,早就在污染侵蚀下毫无察觉的被异化掉了,扭曲成了另一番模样。

所以拉尔斯会轻易陷落进欲望的泥潭里?,情绪波动跳跃且毫无预兆,自以为足够冷静,每一个选择却都在将他拖进泥潭。

凌伊不需要他毫无保留的依恋自己,也不需要他只?是活着而已,他需要自己去塑造一个坚定的信念,无论那是什么。

但在那之前,他还?需要先被纠正认知。

……

拉尔斯的神?经和身体都在凌伊的掌控下被一点点舒展开,咬紧的齿关逐渐张开,吐出着错漏百出甚至与感受截然相反的词汇。

他根本认知不到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明明某一刻产生的反应是那样的自然,但他一旦开始思考,那些感受就会被描述成另一种模样。

凌伊总会用词精准的去平静纠正,让他将那些体会到的感觉和字句都一点点的对上号,深刻的烙印进脑海。

拉尔斯不受控地掉着眼泪,不想去理会她的问答,也不想去想象,却被逼得?不得?不回答。

等到终于?被放过了时,他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明明就是在虐待他……

拉尔斯静静地沉淀了一下,才沉沉吐了一口气出来,淌着泪痕的脸颊在她的颈侧蹭了蹭。

湿热的鼻息将她的肌肤变得?潮润,却没能?留下任何气息。

或许是因为凌伊觉醒的异能?是冰元素的缘故,她身上不属于?她的气味总是会很淡。

哪怕是激烈的纠缠,拉尔斯也很难从她身上嗅闻到自己的气息。

那种霜雪气息几乎是天然的抑制剂,将所有人都阻隔在门外。

猫科留下气息标记的本能?,让拉尔斯难以避免地为此感到痛苦。

可似乎又不只?是为此产生的痛苦。

凌伊搂着他,温声说?道:“拉尔斯,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感受?”

“烦……”

“嗯?”

“不想……讨厌……”乱七八糟的话爬上喉口,他说?着没办法被自己精准描述出来的感觉,眼泪顺着眼角淌了出来,“……向导小姐……好?难受……”

哪怕是凌伊都没能?厘清他话中?的逻辑,只?能?耐心地给?他顺毛:“别急,拉尔斯,慢慢说?。”

他急促地呼吸渐渐平复下去,人却沉默了下去。

……说?什么呢?

拉尔斯茫然地眨着眼。

心口好?像被填满了,又好?像很空。

是因为不是被永久标记吗?好?像不是,他甚至有点恐惧被永久标记。

是因为向导小姐不够温柔吗?好?像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