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骁“嗯”了一声,再没有和我私下里交谈。
他站在我身旁,却一下子仿佛变得很远,我怎样睁大眼,都无法看清他眼中曾经那么夺目的色彩。
由此,我一直忐忑到了直播的当天。
心中悬着的东西有很多,直播中可能会出现的意外、解散演唱会的表现,还有苏骁。
他似乎没有如我想象的那样立即与家中和好,反而一副落魄的样子。
那一夜他走得匆忙,两人未能真正地沟通一下,他大概也不愿意让我得知实情,不知背后除了我这边的事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风波。
事实上这几个担心都是几乎没有必要的,至少前两个没有。
直播进行得非常顺利,演唱会的门票也很快售罄。
毕竟此前已经有过无数次的练习,所以就算几个月间没有练习,我也能很快重新将这些拾起来。
或许是出于避嫌,或许是温瀚良已经知道了我们二人的分手,最后整场演唱会中,我和苏骁分别站在两侧,整整三个小时内,连一次手都不必碰。
这样明显的疏离,想必粉丝也发现了。
Cpf欲哭无泪,唯粉则奔走相告。
只是现在以我和苏骁这样所剩不多的人气,唯粉们就算开心,也无法真正畅快淋漓地喊出解绑快乐。
“很简单的道理,原本捆绑是你吸萧冷血,如今两个湖笔捆绑反而利大于弊。”
小冯说,“解绑再开心,没有资源无法曝光,谁开心得起来。”
她这一番话很直白,却也通俗易懂。
演唱会结束,我在后台看着微博上的粉丝,甚至读出了怨气。
我的粉丝还好,苏骁本是第一名出道,由于公司的“不作为”,解散时人气跌至倒数不说,丝毫没有作为队长应有的待遇。
舞台上原本属于这个队长的光芒,不少都被江嘉霖这个后来居上者遮住了。
这还仅仅是舞台表现的反馈,我想,要是她们得知了后台的事,恐怕会更加愤愤不平解散后的私人聚餐,由江嘉霖牵头。
十个人来了九人,唯独没有苏骁。
这次聚餐不像那些大老板、大明星的聚餐,江嘉霖包了一家烧烤店,领着我们去喝酒撸串。
两杯白酒下肚,平常斯文的偶像剥开了面上那层皮,开始高声调笑,讲黄段子,起哄着要缪明再唱一次青藏高原。
缪明好说话,真的应下这个要求,开始唱起来。
他原本清亮的嗓子沾染上酒味,时不时跑一下调,听起来颇为诡异。
有人坐不住,听了半截便起身去厕所避难。
我则是刚被灌了一杯,心口恶心,摇摇晃晃地走向男厕所。
门虚掩着,我正要打开,却借着月光看见江嘉霖压在任冉声上,任冉微弱的哭腔逸出门缝,像幼猫的爪子挠在我身上。
我的酒劲立时消了下去,转身就要去找苏骁,迈开脚步的刹那又反应过来他没来。
好在上天似乎听见了我的乞求,就在我做好心理准备要打开门时,杜言走了过来。
他没怎么喝酒,语气温和地说:“我看你要吐了,过来帮个忙。”
“我这会倒不想吐了,”我说,“但还真有一个忙要你帮。”
两人又退回楼道口,我瘫在墙角,听见杜言去敲厕所的门,问有没有人帮个忙。
江嘉霖应声,没多久便出来,蹲在我身边。
他呼出的气息打在我的脸颊上,酒气也扑面而来,教我有些反胃。
“你来的时候这家伙就倒在这儿?”江嘉霖问。
“嗯,帮把手抬去卫生间吧,泼点水说不定就好了。”
江嘉霖笑笑,意味不明地“嗤”了一声,说:“这酒量真差。”
然后我听见他起身的声音,再有说话音时已有些遥远。
“小冉你帮吧,你们俩不是关系不错吗。”
一时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