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大脑无法承载这种来自?于深渊的力量, 在接触到禁忌知识的那一刻,感官被无限放大,疯狂成了唯一发泄的途径。

最后,被赤王连同他自?己一起埋葬。

黄沙和风会?带走所有?痕迹。

第二天一早, 在太阳升起来之前,嘉波和砂金就往神庙的方向?前行。

没有?灼热的太阳,风就变得像冰刀一样割人,嘉波用面罩挡住自?己的脸, 身后是同样只?露出两只?眼?睛的砂金, 裹得严实, 连金色的发丝都看不?见。

嘉波觉得他们两个?很像两颗在沙子上滚来滚去的卤蛋。

但他不?敢说。

因为卤蛋之一会?生气。

人类依靠食物生存, 但又不?是很乐意被比作食物,嘉波不?理解。

为什么?是汤和饼不?够好吃吗?

砂金比嘉波还要适应沙漠的环境, 即使后者是在沙漠出生的魔神,即使嘉波并不?觉得累,但寒风把?他吹得东倒西歪,差点从沙丘上滚下去。

“小废物。”砂金说。

没有?其他人的时?候,砂金很喜欢给他取外?号, 都是寓意不?好的那种,真是一个?坏家伙。

嘉波只?好作为一个?累赘被砂金背在身后,像是一个?没有?用的挂件, 在神庙半被掩盖的尖端看见清晨第一缕光线。

神庙已经很破旧了。

如果不?是嘉波亲口介绍,很难想象在一个?月前这里还是一座人员众多,香火鼎盛的殿堂,天花板几乎不?存在,承重圆柱一半被黄沙覆盖,上次砂金进入时?就看见倒塌散落的火盆和书籍,短短数日没见,书籍化灰,似乎神庙内的腐坏破败程度变得更高。

“我的家,就在下面。”

嘉波突然抱住了砂金的手,视线逡巡四周,像一只?警醒谨慎的小兽。

这可?不?像回到家应该有?的表情,砂金:“怎么了?”

抓住他手的那个?人低着头,用脚尖摩擦地面,沙子被推开,露出了底下的花纹,应当是某种本地的文字。

赤土之王,阿赫玛尔。

“我感受到了父亲大人。”嘉波说。

这里是他的神庙,处处都是他的气息,头戴赤狐顶冠的巍峨神像,早已熄灭的灯火,斑驳残缺的壁画,甚至神庙内厚重压抑的空气,都是阿赫玛尔存在过的证明。

嘉波深呼吸一口气,做足准备:“我带你下去吧。”

绕到神像后面,倒塌的石柱下方有?一条通道?。

这条通道?十分隐蔽,上一次砂金只?着急寻找药品和食物,他要的东西原本应该是放在供桌的供品,如今却七零八落散落一地,罐子破碎,药物流失,变成了没有?用的垃圾。

他倒是没有?注意到神像后的通道?。

没有?火种,越是下潜,就越是黑暗,空气变得越加沉重,这种沉重并非心理而是实质性的,砂金用一层看不?见的盾覆盖自?身。

感恩琥珀王,即使已不?在一个?世界,存护的力量依旧庇佑着他。

在数不?清踏出了多少级台阶后,砂金察觉到自?己终于踩上了平地,他才有?空观察此刻的环境。

这是一个?比神庙上层占地范围要广得多的空间,中间一个?凹陷的大坑,看不?见底端,砂金的直觉告诉他,不?要靠近这个?坑,最好连看都不?要看一眼?。

在坑的另一边,能看见一个?巨大的琉璃柱,这是嘉波诞生的地方,是他住了七年十一个?月的培养皿。

可?惜已经是残骸了。

嘉波贴着墙,他在喘息,额头在滴汗,把?头抵在砂金背上的同时?还要推他过去:“在培养皿后面有?一个?小门,里面是仓库。”

砂金没有?动:“你怎么了?”

“影子,在高兴。”他断断续续地说,“高兴得跳舞,我不?想和它一起跳。”

“砂金,我在这里等你,你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