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人早在庭中等候,一见面,程玉臻就装作毫不知情,上前询问:“爹,你怎么带这么多人过来,出什么事了?”

程天海一声叹息,看了眼震南子,无奈道:“最近咱们府上不干净,这不请来了一位道长,给咱们府上去去晦气。”

听语气,程天海显然是不信府上沾染了邪祟,毕竟程府上下几百号人,哪天没几个头疼脑热事不顺心的,难不成都是邪祟干的?

探到父亲的口风,程玉臻放心了不少。为了给震南子腾出作法的空间,众人都退到了檐下,站在不远处观赏。

今日是个无风无雨的阴天,待震南子的道童摆好祭台,他便手执一柄桃木剑,粘上符纸,不断挥舞。

本是无风的天气却起了风,吹得他白发飘飘,道袍翻飞,看起来真有几分仙风道骨。

众人正看得出神,秦戈忽然说道:“伯父,您看这无故起风,天也越来越阴,说明玉臻这院子真有邪祟啊。”

程天海抬头看天,还真煞有其事。

程玉臻怨怼地看向陆鸣与秦戈,也不知这俩人关系何时变得这么好了,还站在了一起。

他用胳膊碰了碰身旁的墨隐,墨隐会意,在袖中捏了个法诀。

霎时,风也停了,云也开了,舞剑的震南子僵在了原地。

震南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扫视一圈,将桃木剑扔给了身边的道童,又从桌上拿起罗盘,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了玄武指针上。

他的步伐随着指针而改变,指针转了几圈,就慢慢停了下来,最后竟锁定在程玉臻的方向!

众人大吃一惊。

老爷和少爷是程府的主人,大家自是不敢怀疑,而他们身边站着的是管家和墨隐,该怀疑谁就不言而喻了。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震南子的嘴角也浮现出了笑意,也难怪他刚走进庭院就感觉到了一股非比寻常的气息,说不清是妖是仙,但总归不是凡人。

“爹,这不可能,一定是这罗盘出了问题!”见震南子信步走来,程玉臻下意识求助父亲。

可程天海碍于众目睽睽,也不好直接为谁开脱,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震南子越走越近。

然而,就在程玉臻打算一脚踢掉他手上的罗盘时,墨隐却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震南子手上的罗盘这时又发生了转变,指向了一名丫鬟。

丫鬟吓得面色惨白,连忙摆手:“不是我,不是我!”

震南子朝她走去。

谁知,罗盘又指向了一名家丁。

家丁:“也不是我,真的不是!”

罗盘又相继指了几人,最后转不动了,竟停在了陆鸣和秦戈的方向。

陆鸣登时羞恼成怒,骂道:“你那罗盘到底行不行?不行就给我滚蛋!”

震南子不禁汗颜,他驱鬼捉邪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般强劲的对手。

眼看就要下不来台,这时,墨隐站了出来,说道:“我认为道长的罗盘没有出错,在下略懂医术,方才被指到各位,除了陆鸣和秦戈两位少爷火气十足,其他人都有些气虚,想必最近就是诸位事事不顺吧?”

刚才被指到的人捣蒜似的点头。

震南子见状,连忙顺着墨隐的话往下说,“没错,我正是瞧这边阴气盘踞,才特意驱使罗盘将几人找出!不过大家不用担心,我会为大家准备好符水,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时来运转。”

“大伙儿都来喝点。”

听说符水可以转运,下人们立马围了上去,争先恐后地想喝上一杯。

了却完此事,程天海只觉墨隐是越看越顺眼了,反观秦戈和陆鸣那俩小子,最近倒老是给他添堵。

临走时,他拍了拍墨隐的肩膀,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对墨隐的欣赏,这让墨隐在众人心中也有了分量。

散场后。

程玉臻回到房间,像个沙包一样把自己甩到了床上,长舒一口气说:“刚才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