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蕾满脸的不赞同,几乎要指着鼻子骂人了,“莙莙,你也太能忍了,就由着她们造谣生事,连累伯母病发?”
“不然怎样?找人刺激她母亲,也让她病发?”姜莙缓缓开口,语气萧索,“说到底,妈妈的病终归因我而起,若不是我……”
“傻妞儿,明明是她们别有用心,怎么是你的错?”宫蕾瞪眼,“不行,这事儿决不能轻饶!还有李华菲那个死小子,缩头乌龟当上瘾了不成?亏他还口口声声说……”
宫蕾怒容难掩,却在最后一句话打了突,丹凤眼向这边一扫,悻悻住口。
姜莙倒是没太在意,“蕾蕾,我不是忍,更不是逃,而是,没有必要。”有些事,纠缠其间难免失了主张,反而是跳开一步,万事洞明。
此刻对她来说,任何事都比不上母亲的病后恢复紧要,她只想在最艰难的时候守在父母身边,断不能让他们一把年纪了还要为了她担惊受怕、忧心踌躇。至于其它,天道昭昭,自有老天替她惩罚。
宫蕾狠狠瞪她,怎奈她却只是笑,清浅疲倦的笑容,如同太阳初升前那层淡淡的雾气,飘渺且虚弱。深知她的固执,宫蕾只能无奈低叹,“你回去之后,有什么打算?”
“唔,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呗。”
姜莙嬉笑一下,对上好友担忧的眼神,也慢慢整肃了神色,认真回答,“我打算在大学城附近买房子,把爸妈接出来住,厂里的房子毕竟太小,也没有电梯,不太方便。”当然,还有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邻居们,纵然他们只是出于关心,可越是那般小心翼翼的眼神,越让人感觉压抑。她不想父亲每日除了照顾母亲,还要分神去应对众人的“关心”。
何况,只要她仍是一个人,流言便不会轻易止息,又何必为难自己。
宫蕾再叹,“那么他呢?你打算就这样放手?我一直以为……”你们早晚会在一起。
当初,她并不赞成姜莙和阿菲的这段感情。因为在她看来,谨慎固执的莙莙更适合懂得关怀照顾她的男人,而不是那个张扬的毛头小子。索性姜莙那时候与她的想法一致,坚决的推拒来自他的邀约,而她也以为那个李家小幺很快就会失去热情。
然而,世事难料,她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
莙莙最终还是掉进去了,像她曾经担心的那样,王子和灰姑娘并没有能够修成正果,恶毒的王后没有多少作为,却有一个毫不逊色的邻国公主,不但觊觎着王子,更不惜破釜沉舟。李华菲被挟迫着走进了婚姻,姜莙独自隐忍了两年,却还是要面对这样的结果。
莙莙从不曾在她面前主动提及,她却每每总能感受到好友内心深埋的痛楚。
作为旁观者,宫蕾不想品评对错,尤其是感情的事,哪里分得清对错?李华菲为了爷爷的康复走入与旁人的婚姻,即便那只是被情势所逼的违心之举,却也造成了真真切切的伤害,容不得他逃避。
可是,眼看着好友困在昔日感情里时刻自苦,眼看着未来小叔身陷无爱的婚姻里心头凄苦,她终是不忍。于是嘱咐弟弟,将他的消息时不时透出一点,帮他们制造些重逢的机会,虽然只是些无用功,惟有希望她不必太心苦。
两个人,纵使心有痴情,心有灵犀,但积年累月的不能见面,也会令爱情冷却,让相似成灾,她,实在不忍。
只是,她却不知道这番作为对姜莙而言是福是祸,若是她能早些放开,若是他能早日脱身,或许,便不会有今日之祸,说起来,她还是在这番混乱中,推波助澜了。
“蕾蕾,”姜莙轻轻合上眼,叹气,“不要为我费心了,你跟李华荥过的幸福,就算对得起我了。”
“傻妞儿!”宫蕾眼中酸涩,一巴掌拍上她的手背,生生的疼,“怎么叫对得起你?你若是不幸福,便是对不起我!”
姜莙扯扯嘴角,未再出声。幸福,多美丽的字眼,不知她还能否等得到。
* ***
回到家乡,姜莙的日子平静如昔,波澜不兴。
这是片新建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