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月例还在爹娘手里头攥着,只怕是连门槛都不愿跨进一步,手一摆鞋一扔,说走便走。
方才那一出可不比大道理精彩多了么?公子俊姑娘俏的,凑在一块演上一出大戏了,多稀罕啊。可惜这儿没瓜子儿,少了点趣儿。
“不就是白兄与那小公子吵架么?有什么稀罕的。”胡七心疼地掏出帕子小心将书页上的墨渍一点点蹭去,这一边蹭一边在心里头哀嚎,只希望这方圆堂的掌柜没有加价才好,他这些日子光是抄书就耗费了好些个铜子了,若是被他爹娘晓得了又要罚了。
邻座小公子倒是不在乎,只大大咧咧地将少年的肩膀揽过来,将他的书扔在一边,满不在乎:“别记挂着你那点铜子了,这事儿算我头上。唉你看那你看那,白兄是不是耳朵红了。”
他最后一句话压的极为小声,胡七愣了一下神才听清楚。他昂起脖子向一旁望去,果不其然见到白季梓似乎是将什么东西宝贝似地迅速塞进了衣兜里,再装作一切都未曾发生的模样,埋头念书写作。
若不是他耳根子红的厉害,只怕是如胡七这般相熟的也被蒙骗过去了。
“怎么,他是不是偷偷藏了什么啊。”稀罕,太稀罕了。如白兄这般脸皮厚实的竟然也会脸红,这稀罕程度不亚于母猪上树,公鸡下蛋呐。
“无趣。”胡七摇摇头,拍开了他的手,
邻座小弟子嗤了一声,又将他揽过来,两个小郎君头挨在一起,声音压的低低的:“这你就不晓得了吧,方才白兄惹李姑娘不快了,拿着把剪子就在她头发上戳啊戳的,结果,结果你猜李姑娘如何反应?”
李姑娘如何反应?胡七一愣,抬眸望向坐在侧前方的李姒初。小女郎身段窈窕,腰杆挺的笔直,因着方才这么一闹,头发散乱了不少,乌压压的发丝盖在少女浑圆的肩头,沾了一点暖春的阳光。
“李姑娘的头发是不是......”
“对吧对吧,精彩就精彩在这里。”寻常人家的姑娘若是发现有郎君如此捉弄自己,顶多是皱一皱眉,娇嗔一声便也过去了。性子软的,还会因着这等欺负同夫子与爹娘哭一哭。谁能想到这平日里坐立在云端上的大家闺秀竟会落到凡间来,做出此等骇人之事呢?
“唉你说,她是不是不晓得这女子给男子赠发,是个什么意思啊。”邻座小郎君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早知她会是这般反应,你当时就该上了,哪还轮得到白兄。”
“不可胡说。”胡七微微皱眉,将书页一合上,抬眸又瞥见了那局促不安的白兄与泰然自若的李姑娘两人。
“这哪是胡说。”小公子嗤笑一声,向后微微一仰,“李姑娘生的好看性子又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喜欢她不是很正常么?”
虽说是如此,但,但......
胡七默默收回目光,顺带把邻座小弟子的头一齐扭了过来:“你好好学你的,人李姑娘是要进国子监当公主伴读的,你我算什么,安心念书吧。”
“嗤,随便你吧。”
十二三岁的少年人性子最是急躁,整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规矩在他们眼中并不算得什么东西,方才的那一幕虽精彩,但在他们心中也不过只是笑一笑就能忘记的饭后余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