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儿不愿听我的,要嫁她的心上人,我不拦着,怎的她嫁的不好,你就开始祸害别的女儿了呢?怎么,她不是你最最亲爱的周姐姐么?”

“可惜天算不如人算啊。”她慢腾腾地把玩着手中的瓷杯,“你千算万算,我还是有了儿子,而你,而你有什么呢?银钱?金子?好姐妹的怨恨?还是一双没了小指的手。”

许氏闻言面色一僵,将手指紧紧缩到后头,在白绣绣震惊的目光中将头扭到了一边。

“许姨娘?夫人这是,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真的是.....”白绣绣睁大了眼睛,“可您不是说这是您做饭时不小心切到的么?”

许氏垂眸不语,只紧紧揪住衣裙上的彩蝶。

她依旧是淡漠的,高高的翘起二郎腿,垂下眼眸看他们。

“我想要个女儿,但我没有女儿。于是我想,既然大家都在同一个府邸里住着,都是一家人,我将你们当做我的家人,将你白绣绣当做我至亲的女儿,这有什么不可以?”

“可你.....”女人眯起狭长的凤眼,丹唇轻启,“可你怎么就如此蠢笨,将你同你那几个姨娘成日在院子里玩的小伎俩用到我头上呢?我已经罚过你一次了,你还想再丢一根手指么?”

“但我不怪你。许氏我已经惩罚过了,你的婢女我也已经好好教训了,只要你愿意离开那个男人,你仍是我白家的小姐,你可以回头。”

蠢笨,蠢笨,哈,也不知是谁蠢笨。

少女瞳孔紧缩,她愤恨地瞪向一旁那里坐着她的母亲,还有她的夫君。

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小腹,从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嘶吼声。

事已至此,还说什么回头。

她年少无知,受了侍女的蒙蔽,以为白夫人为自己相看好的未婚夫所非良人,再加上许氏在一旁的煽风点火与婆子们的牵线搭桥,她义无反顾地奔向了那账房书生的怀抱,从此与他私定终身。

“哈,哈。”

这世上哪有什么可回头的事呢?

犹记得那日,天朗气清,洛阳城里的第一场雪还未有下,她孤身一人坐在茶楼的窗台下打着小扇,穿着的正是时下最流行的青玉水褙子,一旁的丫鬟们叽叽喳喳说个不休,一下一下地逗着她说笑话。

“四小姐,您笑一个嘛,玩意那邹公子并非是传闻中的那样呢?”

“还能是哪样呢?”少女轻轻垂下眼眸,眼中噙着泪,“大街小巷都已经传遍了,这邹公子在外养了三个妾室两个儿子,他们都笑我,笑我这一嫁过去便当了人的娘。”

“小姐。”小丫鬟轻扯白绣绣的袖子,忽然欢喜道,“小姐,你看看那是谁!”

“是谁?”她闻言便向下看去,不偏不倚的,瞧见了一个面容还算得上端正的男子。

“正是您未来夫婿啊。”

白绣绣探头往下望去,不偏不倚地便瞧中了人群中一个如青松般挺立着的俊秀书生,还未来得及说上一句好俊,便被丫鬟引到了另一头。

“小姐,您看错了,是这位才是。”

小要换所指男子长的并不算俊,但衣着打扮也算得上得体,带着一个高高的玉冠,全然一副富家子弟的做派。

“听闻这是李家的小儿子呢,八品的衙内!”

八品......少女对朝堂事并不知道多少,只知道他们白家有几个叔叔伯伯在朝为官,似乎还是正三品的大官,大哥自个儿也是个探花郎驸马爷,这区区八品。

她长的虽不如白家的几位嫡子,但在一番打扮下也算得上是个清秀可人的小姐,只要不同李家那几个神仙下凡一样的角儿站在一起,倒也不是没有人偷偷瞧的。

而如今竟让她嫁这个容貌与身份都不算太高的男人,若说这心里头没有怨气,那自然是不可能,只是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加上她一个庶女也不敢妄想许多,如此这般倒也不打紧。

若是他是个老实人还好,偏生那是个浪荡子。

再一想到方才那如云海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