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酱汁不酱汁的,老张,你这里有没有什么能去味的。”

葫芦在小药童怀里打了个转,又回到了白季梓手上。

他将葫芦瓢随意悬挂在墙上,然后在他面前坐下:“或者有衣服让我换换么,有水也行,凉的也无所谓,能让我擦擦就行。”

“换衣服可以,先包扎。”张大夫一摊手,一副你今儿个若是不听我的我就让你膈应到底的态度。

白季梓没办法,于是只好乖乖坐下,将手伸了出来。

他倒也不是不想找老张帮忙,这伤口黏糊糊的自然是疼的,但是这家伙的包扎手法.....还是太疼了啊!

简直就像是专门折磨他一样,每次在他这儿都比在别处疼十倍不止,偏偏这家伙医术又分外高明,在他这里治病好的纪律要比在外头好的快很多。

示意小药童从柜子里拿些包扎的东西来,然后开了一坛酒,示意白季梓将伤口露出来,然后直接倒在了他泛红的伤口处。

烈酒碰上新伤最是疼,他却只皱了皱眉,连哼都不肯哼一下。

“你方才不是说不碍事么,怎的现在突然想要找我包扎来着?”他熟练地剪开伤口,酒碗微微一倾斜,一点点地洒了上去。

他手法娴熟,这么一小会儿便将他包扎了个七七八八,白季梓脸上的淤青被涂了辣椒油,他不敢乱动,只得让张大夫在他脸上涂来抹去,眼睛被辣椒熏的生疼,微微眯了起来。

“我错了呗,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等小的计较。”小郎君嘻嘻一笑,却不慎将辣子油又扎进去了一些,嘶了一声,捂着眼睛滚到一边去了。

“你好像心情不错。”老大夫沾了点金疮药,往手上一倒,一巴掌糊在了某个走神的小郎君手臂上,疼的他差点原地蹦起。

满口仁医仁术的张某人在白季梓这厮这儿并不适用,他看着一向乖张的少年盯着个熊猫眼在自己手里像个小面团一样被捏的揉来扁去的,心情一阵大号,于是又将手中的绷带绷紧了些。

“嘶,老张,我怀疑你这是在以公济私。”他用袖子小心擦了擦脸上的辣子油,又不慎弄到眼睛里去了一些,赶紧将眼睛闭起来,吱吱哇哇的,“这又是酒又是辣子油的,再来俩萝卜我就是宫保鸡丁了我。”

张大夫笑着摇摇头,又掏出一块纱布:“我方才说的话你可听到了?”

“听到什么?”

“酱汁烫口,许多事急不得。”他点着少年的额头,让他露出下巴上的淤伤,“你瞧瞧你什么样,上去就是一顿打,有什么事是不能说说话好好解决的?小白啊,不是老夫说你,就说你这几年啊,光是来我这儿都来多少次了?”

“别的就不说了,就说去年啊,有人说了几句重话惹了你不痛快,你二话不说就抄起旁边的棍子冲上去,幸亏旁边有人拦着,不然你想想,人可是相府的小公子,朝堂上有人!你有什么,你以为你哥能保得住你啊。”

老人的山羊胡子微微翘起,他恨铁不成钢的戳着白季梓的额头,手掌上揉淤伤的药又下的重了些。

“那是他活该。光天化日之下欺辱良家妇女,怎就不该打。”

“该打该打,您自个儿什么能耐您不知道啊,就您这小胳膊小身板的,冲上去也不知道谁先倒地呢。”

“放屁!”白季梓猛地站起身子,绷带微微一扯,他疼的晃了晃,狠狠地瞪着山羊胡子的老大夫,“管不了就不管么!我就该像别人一样站在一旁说说笑笑看热闹么!她就活该倒霉么!”

“若真是这样,那要律法做什么!那要衙门做什么!那龙椅上坐着的皇帝老儿就该当个摆设是么!那还不如他下了我上.......唔唔唔你干嘛。”

白季梓狠狠扭开张大夫的手,呸了一口,满嘴的咸酸味。

“少爷,您别说了,这事儿若是被上头听见了是要掉脑袋的。”

“行了行了知道了。”他哼了一声,不满地再次坐到张大夫对面又瞪了回去,“你看这般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我真会去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