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骤然从绍景的眼底滚落，让叶楠未尽的话语停在了喉间。

他看过很多次绍景含着眼泪的样子，被他欺负到眼泪汪汪，或者是在极乐中泪盈于睫。

但是那些晶莹的泪珠从来都没有挣脱过眼眶。

绍景哭泣的样子，叶楠至今只看过两次，一次是他觉醒异能发烧的时候，另一次就是现在。

所以此刻，叶楠头一回真切地体会到了手足无措的感觉。

“你……别哭。”舌头仿佛打结了一样，再简短的话都说不顺畅。

叶楠呆呆地看着绍景，五花八门的应对方案在他脑海中掠过，又被他一一排除。最后他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凑过头去，想要吻掉绍景的泪水，却被绍景一把抱住。

“你是笨蛋吧？！”绍景边哭边骂，手臂却把人搂得紧紧的，“你他妈的已经爱死我了！”

诶？叶楠靠在绍景的怀里，被这充满气势的声音骂得一愣一愣的。各种念头在他脑海里错杂交汇，险些把脑浆都烤干了。

“这种事就要早点说出来啊！明明之前什么都会告诉我的，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却没跟我说啊！”绍景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只是哪怕他哭成这样，声音也依然气势十足，险些把远处的丧尸都被惊动了。

“呃……抱歉，这次是我不好。”叶楠的脑子被吼得有点懵，但这种时候只需要道歉就好，“我保证，今后不会再隐瞒你任何事了。”

“我不信，你立字据。”绍景抽了抽鼻子，头一低，将眼泪全都擦在了叶楠的衣服上。

“好。”叶楠也终于将那些无用的思绪挥散，找到了正确而有效的应对措施。他轻轻捧住绍景的脸，珍重地印下了一个吻。

温柔而不刺眼的晨光落在绍景的脸上，于未干的泪痕中闪耀着光辉。最后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他轻轻闭上了眼睛，专心地回应着叶楠的吻。

在这一刻，他已然明白了这个吻的含义，这是无声的

我爱你。

＊

也许是觉得有些丢脸，绍景冷静下来后就把脸埋在叶楠怀里不动了。

叶楠揉了一会他手感颇佳的后脑勺，轻笑着开口，“我本来还挺期待看到你哭的样子的，但是现在感觉幻想破灭了。”

绍景从他怀里微微抬起头，紧张地看向他。

叶楠就等着他抬头呢，在视线相接的瞬间，露出了一个比平常更温柔的笑容，“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

叶楠真情流露的温柔，总是让绍景无法抵挡。

他看着叶楠，缓缓抿住嘴唇，在心里拼命祈祷自己没有脸红。

叶楠看着绍景飞红的脸颊，无声微笑，推着他的肩膀让他坐直，转而自己靠在了他的身上。

“本来自诩还算了解你的，结果今天才知道原来我让你这么不安啊。”叶楠自嘲一笑，沉默半晌才继续说，“你对我来说一直都很重要。虽然这么说可能会让你生气，但是很早之前我就觉得，我是可以为你去死的。”

“……”绍景表情猛地一沉，“谢谢，确实开始生气了。”

叶楠轻笑一声，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我把我的想法都告诉你，所以今天你就原谅我吧。”

绍景感觉自己被拿捏住了，但是又不想失去这个了解叶楠的机会，只好有点憋屈地说：“……仅限今天。”

“那就从头开始吧？”叶楠象征性地一问，就自顾自地开始说起来，“大概是在……青春期的时候吧，我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很少有欲望了。”

“啊，这个‘欲望’并不特指性欲，而是我所有的欲望，甚至包括活下去的欲望。”

叶楠被绍景的手臂勒得发疼，只好安抚地拍拍他的胳膊说：“没事啊，虽然听起来很像某种自杀宣言，但其实我也没什么必须去死的理由，所以还是好好地活到现在了。”

这哪里算是好好的了……绍景腹诽着，但也放松了手臂的力度。

叶楠继续说：“本来这个世界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