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车的那一瞬间,手机在口袋里猛烈地嗡了一声。
她迫不及待打开,看见了来自贺雷的消息“你别过来了,我妈夜班跟别人换了,现在要回家”。
“我知道了”。
她在站台被人推来搡去,最终失魂落魄地出站。这又不是第一次她被贺雷放鸽子,哪怕是特地精心准备,或是千里迢迢赶来。
她站在好久没回的故乡,竟觉得无一寸立身之地。
她只好回家,进门前堆砌了半天表情,进了屋,见了妈妈,放声笑起来:“给你个惊喜,我回来啦!”
“诶?”妈妈又惊讶又疑惑,“你不是下周才考试吗?”
“是,图书馆没位置,宿舍里又吵又闹,我就回来啦,到时候再去呀,没多大的事。”
妈妈至多说一句折腾,并没有真的责怪。可就说完了这句话,打量了她一下,瞥见她脚上的那双靴子。
“没去接吻猫买鞋?”妈妈的目光没离开那双长靴,一针一线都写满了粗制滥造。
“啊,”沈知遥下意识退了退,声音抬高,“买了呀,这双是室友她们拼单叫我一起买的,我没好意思拒绝,穿着还行。”
妈妈也没多问,只问她吃饭了没有,见她说吃过了,就让她早点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等到妈妈去上班,沈知遥掏出手机,没有贺雷的消息。
她起身,做了一夜的梦,疲惫的身体连睡衣也不想整理,转移到贵妃塌上继续躺着,翻来覆去地想怎么给贺雷发消息。
支支吾吾发了几条,直到将近中午,贺雷才回复了消息:“你过来吧,我妈今天连班。”
沈知遥整顿衣衫,找了一套还比较显身材的衣服,光腿穿裤子,空膛穿上衣,随后套上一件大衣就顶风出了门。
到贺雷家的时候,她已经冻得缩成一团,话都说不清楚了。
贺雷打开门,只穿了T恤短裤,一把把她拉进怀里又推开:“你太凉了。”
她走进贺雷的房间,把大衣脱下来。
“你说要过来,我把模特都推了,你得补偿我,给我当模特。”
地上散落着几幅画,沈知遥捡起来又连忙松了手。画上女生齐刘海,黑长直,画着夸张上挑的眼线,只穿了一个到大腿根的吊带裙,做着极尽妩媚的动作。
“衣服脱了。”
沈知遥下意识地开始脱身上的衣服,脱到只剩内裤的时候,贺雷把一件吊带裙扔给了她。
她接过来,上面是浓重的脂粉味,像是丢进过某一家的香水瓶里。
她勉为其难的穿上,在贺雷的引导下走到了里间的背景布前,黑色的皮质长凳上,跪趴成他想要的姿势。
贺雷从容不迫地拿纸,贴纸胶带,选颜料,调色,点烟,弹烟灰,在纸上刷刷点点。整个过程的声音都收进沈知遥的耳朵里,引诱着她的身体发生一些奇妙的反应。
“别动,”贺雷的画笔重重磕在调色板的边缘,“你还真不适合当模特,一点也不专业。”
这个时候的她不会说“我本来也不是专业模特”,她只会恨自己,看着角落里的那个瓷瓶,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那么美,没有那么精致,没有那么通透,没有长成一切贺雷想要的样子。
“下来吧,我还是等Lizy来了再画吧。”贺雷放下了笔,掐灭了烟,对沈知遥招了招手。
原来那个美丽又张扬的女生叫Lizy,沈知遥进退两难,久久没有活动的双腿已然麻木,刚想下来,却没有了知觉,眼看就要掉下来,贺雷快步走来接住了她。
沈知遥落入怀抱,又被抱上了长凳。
“对不起,我已经很努力不动了。”沈知遥平躺下来,双腿开始回温。她幻想贺雷会安慰她没关系,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转而又觉得自己失心疯了,竟然在痴心妄想这种事情。
“Lizy可以两个小时一动不动噢。”
沈知遥把头转向另一边,被贺雷捏着下巴掰了回来,接着他的嘴唇就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