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想你再纠结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言漱礼垂眼,将话讲得无波无澜,“我拍下来,是为了送你。你不?要?,那它就?无处可去。”
这算什么?
李絮想问,某种形式的纪念吗,又抑或是某种笨拙的追求?
没有问出口。
言漱礼也没有更多解释。
他就?着敞开的珠宝盒,拿起其中一枚耳坠,捻住她小巧的耳垂,慢条斯理地帮她戴上。
没有想象中那么笨手笨脚。或许是因为这半个月期间,他总是时不?时伸手摩挲她耳垂上的那枚小痣,是以也格外清楚旁边那枚耳洞的位置。
拥有天?鹅绒般质感的顶级蓝钻。
沉甸甸的重量。
不?属于她的昂贵与华美。
李絮感受着这份重量,心中思绪万千,左右拉扯,默默容许了短暂一刻的越轨。每一个辛德瑞拉都有时至午夜的幻梦可作,终究会醒的,又何妨今夜多她这一个。
她没有躲闪,也没有急于摘下,反而直直地与之对视,“我现在蓬头垢面,妆没化,衣服没穿,戴着不?奇怪吗。”
言漱礼静了静,说,“不?奇怪。”
李絮仰头观他神情。
她的睫毛根根分明,因为太过浓密而显得缠绕在一起,像冶艳玫瑰丛底下的荆棘。那张嘴唇柔软红润,携着氤氲水汽,雾縠涳濛,被耳边璀璨的蓝钻衬得更加昳丽。
“漂亮吗。”她眼底噙笑,有种刻意展示的轻佻。
言漱礼一瞬不?瞬凝视着她,静了片刻,声?调低了几?分,“漂亮。”
李絮笑了笑,似乎觉得很有趣,“你第一次说这种话。”
言漱礼丝毫没有被揶揄的局促,“我不?说,你就?意识不?到吗。”
“我从来不?随便揣测别人的心思。”李絮摇了摇头,意有所指道,“况且这世上漂亮的人那么多。自作多情的成本可是很高的。”
言漱礼拧了拧眉,微微掀唇,似是欲言又止。
李絮直接打断了他,将那张漂亮的脸凑近,低柔地问,“刚刚晚宴餐桌上,我看见甜品有芒果?慕斯。Wendy说很好吃,你吃了吗?”
好莫名其妙的一句问。
言漱礼沉默少时,回答说,“没有。”
似乎比较满意这个答复。
李絮点了点头,主动靠得更近,耳边的蓝钻几?乎摇摇晃晃地撞进他怀里。
“言漱礼。”她定定看着他,一字一句唤他名字,一字一句轻轻问,“你有没有跟别人接过吻?”
空气变得黏腻、变得缓。
这一次,沉默的时间被拉得格外漫长。
在李絮微微扩张的漆黑瞳仁里,言漱礼清晰地瞧见了自己的身影。他仍是面无表情,一丝一毫波动与破绽都不?愿向她展示。但在她看不?见的阴影底下,右手骨节却又紧紧攥出了青白。
“没有。”他声?音喑哑,如实应答。
意料之中。
李絮笑了一下。
“我有。”她踮了踮了脚,一边说着令人不?悦的话,一边拽住他宽松的浴袍领子?将他往下扯,语气漫不?经心得像一个漂浮的谜团。
“虽然好像对你不?是很公平,但你要?不?要?跟我试一试?”
一个漩涡般的瞬间。
言漱礼绅士地扶住了她的腰肢,没有说“要?”或者“不?要?”,一动不?动凝着她眼眸良久,才沉声?静气地给予评价,“这种事情,本就?没什么公不?公平可言。”
李絮笑意更深,抿出颊边浅浅梨涡,“谢谢你的慷慨。”
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分不?清究竟是谁先开始的。
李絮犹疑地仰了仰头。
言漱礼箍住她的腰,将她往上提了提,没有给她后?悔的机会,俯身吻住了她的嘴唇。
李絮心脏砰砰地跳,感觉自己像个刚刚识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