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吻。”他唇线抿平,风度翩翩地事先征询她意见,语气难得透露出一丝郑重,“可以亲别?的地方吗。”
熟悉的气味沉沉拢住她。
言漱礼穿着衣服的时?候,远远观之,不会令人窥见他底下的身材其实极其完美。既高大挺拔,又不像那些过分追求肌肉的同性一样显得健硕粗糙。整体?修长有力?,不失美感,在野蛮与克制之间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然而只要他靠得足够近。用那对琥珀色的眼睛凝视。用那双青筋鼓起的手触碰。一瞬之间,就能予人无与伦比的压迫感与侵略性。
李絮骤觉自己的眼瞳与心脏都缩紧了。
“譬如??”她轻声问,“哪里?”
言漱礼弓身凑近,轻而缓慢地,啄了一下她笔挺微翘的鼻子。
“我的鼻子比较像Liam,还是?它的水獭邻居?”李絮紧张得揪住他的短tee下摆,努力?噙着笑问。
“都不怎么像。”言漱礼声音有点哑。
吻又落到了眼睛。
温热一片,印于薄薄眼皮,像羽毛沾落又被风拂起。
甚至称得上是?温柔的。
“眼睛呢。”李絮声音更轻地问,“也不像吗。”
“有一点。”言漱礼观察半晌,认真道,“睫毛都很?长。”
李絮无声笑了笑,衔着唇环,抿出颊边浅浅梨涡。
于是?下一个吻,避开嘴唇,落在世界上最?细小的湖泊。
言漱礼用指腹缓缓摩挲着那枚冷硬的唇环。轻柔地。耐心地。似在安抚一片涟漪不定?的波浪。
过了良久,才侧过脸,低低问,“还焦虑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安定?、持重而稳固。没有虚假的诱哄。也没有伪饰的真心。
湖泊持续地变化着它的心思。
这样摇摇晃晃的一汪水,哪里受得住什么风浪呢。
李絮倏尔感到一阵难以名状的颤栗,双手不自觉向上,犹如?攀住浮木一般,用力?攀住对方宽阔的背肌。
“不要在这里。”她嵌入他怀抱,将耳朵贴近他颈侧脉博,尾调不稳地提出要求,“…也不要很?久。”
言漱礼没有作声,不知道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只面对面将她从沙发里捞出来,嘴唇贴在她耳骨,亲了亲那枚小痣,托着她往房间去。
第22章 22 玫瑰树下的小狮子。
22
不落雨的夜晚。
卧室光线不似过往昏暗, 昂贵的钻石吊顶微微发亮,空气静谧得仿佛是蓝的。
像是金属刀片被烤过的那种蓝。
初到佛罗伦萨的那段时间,李絮租住的公寓位于市中心?一幢老房子的阁楼。推开窗,即可望见日落后的蓝调时刻, 圣母百花大教堂古旧而恢弘的穹顶。
在那些等待颜料晾干无所事事的夜晚, 她?坐在未完成的作品前?, 偶尔会一边思索, 一边用?打火机烤蓝美工刀片。
薄而锋利的一片金属刃,在火焰的炙烤之下?, 从银白、焦黄、暗紫,再到不同深浅的蓝。过程中不断变脆、变钝,变成一件华而不实?的观赏品,不再具备原始的锋利感。
李絮用?这些烤蓝刀片代替刮刀,沾上颜料,在废弃的练习作上一层又一层地覆盖涂抹,画出了?第?一个站在花园里的透明?人。
“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家雕塑家们都是解剖能?手。”至今, 还能?清晰回忆起老师教导自己的那句话, “过于写实?是要被批评的。但不要恐惧观察与感受。要了?解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每一条血管。要了?解你所创造的人。”
于是在异国他乡的钴蓝夜, 她?闭上眼,试图想象一具真实?的、具象的、艺术化的身体。
需要很多很多年的时间积累。
需要很多很多谷物、蔬果、肉类的融合。
需要很多很多施压的力,迸发的力, 相